為了女兒的幸福,她這個做母親的就是千般謀劃也不為過。想到這些,寧氏透過轎簾,凝視著遠處宏偉的慈清宮,雙手緊緊握住。
“寧夫人,到了,請下來吧。”小轎在慈清宮外二百米處停下,公公陰柔的嗓音在轎外響起。
寧死再次深吸了口氣,穩穩地扶著轎門,走了出去。
慈清宮的芳姑姑身著粉色的宮裝,面無表情的站在轎前等候。
看到寧氏下來,芳姑姑用公式化的聲音道:“寧夫人請跟奴婢走吧,太后娘娘小憩剛醒。”
寧氏點點頭道:“謝過芳姑姑。”
芳姑姑依舊沒有笑臉,轉身走在前面帶路。
宮中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身邊最得力的芳姑姑是一個不會笑的人,即使是面對著太后娘娘和聖上,芳姑姑也從未有過笑臉。若是哪日看到芳姑姑笑了,那要不是看到的人喝醉眼花了,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曾經有一個老太監某次向身邊的小太監們吹噓,說他見過年輕時候的芳姑姑,那可是一個調皮愛笑的小宮女,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卻變成了這樣,真是沒有想到。語氣滿是感慨。說起來臉上佈滿懷念的神色。然而眾人都當老太監是瞎說而已,無一人相信。
是啊,像冰山一樣萬年不變的芳姑姑年輕的時候怎麼可能是個調皮的小姑娘,一聽就是瞎說。聽聞的人都對老太監的話嗤之以鼻。只有少數幾個宮中的老人,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
老太監只是但笑不語,從此以後卻再未提起見過年輕時芳姑姑的話。
因為芳姑姑在太后與聖上跟前都一如既往的冷臉,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芳姑姑在慈清宮是一個獨特的存在。千萬不要得罪。
寧氏緊跟在芳姑姑身後,踏上臺階,走過長廊,繞過柱子,來到了慈清宮殿外。
芳姑姑止住了腳步,回身對寧氏道:“奴婢進去看太后娘娘是否收拾妥當,寧夫人且在外稍稍等候。”
寧氏忙回道:“不敢當,姑姑請便。”
芳姑姑邁過門檻,走進宮門,宮門兩邊站立的宮女太監紛紛躬身向芳姑姑斂身行禮。
“見過芳姑姑。”“見過芳姑姑。”……
寧氏屏氣凝神,直視著硃紅色鎏金的宮門目不轉睛。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芳姑姑從慈清宮內走了出來。
“太后娘娘請寧夫人進去。”
寧氏忙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在芳姑姑的帶領下走進了慈清宮的大門。
步入殿中,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緩緩飄來。
這也是慈清宮常年飄蕩的味道。
在檀香味的薰染下,寧氏的心越發平靜,步子也走的越發穩當。
緩緩走進,檀香味也越發濃厚。
繞過殿中青煙嫋嫋飄起的青銅香爐,映入眼中的是一排珠簾。
珠簾旁侍立的小宮女打起簾子,寧氏與芳姑姑先後步入。
簾後,就是寧太后平日靜臥的地方。
床榻上,鋪著厚厚的絲綢錦被,寧太后穿著素淨,手握佛珠,閉眼斜靠在床榻一邊。
聽聞腳步聲,睜開了雙眼。
寧氏忙上前斂身行禮。“妾身寧氏見過太后娘娘。”
“好了,起來吧。”寧太后轉著佛珠道。
“謝過太后娘娘。”
“阿芳,給寧夫人看座。”
芳姑姑點頭,轉身一個眼神過去,一個小宮女就抱著圓木凳過來了。
小宮女將圓凳放下,就躬身後退了。
待寧氏坐下後,太后問道:“你有多日沒有進宮了?哀家都記不清了。”
“回太后娘娘,有一個多月了,妾身上次進宮還是聖上大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