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先生作為證人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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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輝騰車低調地停泊在法院外;銀髮老人閉目靠在後座;車窗外飄進一兩滴雨水;司機先生升起了車窗,車窗合上沒多久,雨就沙沙地鋪天蓋地落下來。
“進展還順利嗎?”老人睜開眼,看向身邊人。
賀蘭霸正全神貫注於手機上時時發來的微信。
——法官允許播放爆破影片。
——檢方質疑影片的真實性。不過沒關係,他們不是這方面的行家,光是質疑提不出具體的疑點;法官不會在意。
——繼續主張政治迫害看起來行得通。
——檢方要求休庭半小時。
賀蘭霸看到這裡暫緩了一口氣:“休庭了。”
老者點點頭:“別掉以輕心;這個時候對方大概要調整戰術了。”
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賀蘭霸當然清楚;但是能夠走到這一步;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勝利:“斯蒂潘先生,真不知該怎麼感謝您。”
“我也沒做什麼,”斯蒂潘望著玻璃上的雨線,“只是借了你一筆錢請律師罷了,這些錢我相信凱墨隴先生會如數奉還的。”頓了頓,“不管他最後是留下來還是回去。”
他並沒有多麼樂觀,只是這個年輕人說的那句“有規則就是件好事”讓他覺得有點意思。賀蘭霸拜託他聯絡最好的律師時,他曾反問:“你怎麼確定請律師會有用?你真的相信他們會開聽證會?”
“我相信會的。”賀蘭霸卻答得十分篤定,“一開始我也懷疑他們會跳過聽證環節,但是聽了您的話,我反而確信他們會召開聽證會。制定遊戲規則的人沒有理由不遵循遊戲規則,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這些遊戲規則就是為他們服務的,是始終對他們有利的。他們想要凱墨隴回去,不派個人來綁他走,而是寧願用引渡這麼迂迴的法子,足以證明這些人對遊戲規則的迷信。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安全最可靠的途徑,至少……他們不會一開始就違反這些規則。”
斯蒂潘眯著眼審視身邊戴著黑框鏡的年輕人,他具備相當的膽識和頭腦,但是想要幫凱墨隴,光有這些還不夠。他們必須找來最優秀的律師,對方還必須有膽量接下這個案子,在連案情都不明朗的情況下。
花了不少時間,律師團連夜飛抵庚林,一行人還沒走出航站樓,賀蘭霸這邊就得到了第二天召開聽證會的訊息,離聽證會開始只有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時值深夜,律師們根本沒機會親自向凱墨隴瞭解案情。
大家坐在酒店會議室裡一個個都沮喪不已,律師會面羈押中的當事人需要提前向拘留方提交申請,由拘留所安排會面時間,最快也要二十四個小時,這會兒妥妥的來不及了。他們總不能兩手空空地前去聽證會。
他不出聲地坐在一旁,想看這個膽識過人頭腦敏捷的年輕人還能有什麼辦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年輕的編劇先生似乎已經被壓力推到了極限,頭髮抓得一團糟。他在心中搖搖頭,拿起摺疊手杖正要抖開,賀蘭霸在這時推開椅子站起來,鏡片後那雙疲憊的眼睛裡又亮起了孤注一擲的希望。
“怎麼了?”何律師抬頭問。
編劇先生只兀自喃了一聲“我明白了”,而後留下一句“等我”不由分說快步離開。
大約一個小時後這個年輕人帶著一本膝上型電腦氣喘吁吁地返回,同時也帶來了意外的突破——膝上型電腦裡竟然是詳盡的案情資料和證據,不僅如此,其中還有一段由ATF(美國菸酒槍炮及爆裂物管理局)專家提供的影片,直觀地展示了MK3A2手雷和一般防禦型手雷對人體的殺傷力,各項證據從文字到資料到影片可謂應有盡有。
這些資料都是嶄新的,它們來自凱墨隴在美國安排的另一隻律師團隊,這隻律師團隊已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