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沈烈的笑消失了。
和客人談生意,放低一些姿態和人家好好溝通,他覺得沒什麼,況且人家年紀大有一定社會地位,這是對人家的尊重。
但是現在,皮特先生言語中對中國的鄙薄,卻是不加掩飾,便突破了沈烈的底線。
彭天銘也惱了,猛地起身,當即就要拍桌子。
沈烈抬手,阻止了她。
之後,終於笑著對皮特先生道:「皮特先生,不是中國紡織不出六十支的紗,是因為中國人還沒有去紡過六十支的紗,今天皮特先生既然說出這種話,那我們就以拭目以待,並不必去進口高階精密的紡紗裝置,中國人也可以紡織出六十支的紗。」
當下,他不再多言,起身,略整理身上的西裝,神色肅沉:「後會有期。」
走出咖啡廳後,彭天銘氣得手都在抖:「這個人是來中國掙錢的嗎?既然這麼看不起中國,回他們義大利得了!你剛才竟然還攔著我,我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巴掌。」
沈烈:「彭姐,你冷靜下。」
彭天銘冷笑:「冷靜,怎麼冷靜,他說的那叫人話嗎?」
沈烈神色沉鬱,抬眼:「但是人家說得是事實。」
彭天銘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確實,人家說的是事實,中國目前確實沒有六十支的紗。
不過她還是辯解道:「那也不能這麼說,太不尊重人了。」
沈烈:「要想別人尊重,必須自己先立起來,與其和人家揪扯人家有沒有尊重我們,還不如去紡織出六十支甚至更高的紗,讓全世界的人看看我們的能力,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只有擁有實力的人才能得到尊敬,技不如人,處處落後,就算討來了表面的尊重,也不過是落人笑柄。」
彭天銘徹底不說話了,她想起來剛才,她必須承認,自己剛才確實衝動了,雖然皮特先生態度輕蔑,但人家說的是事實,自己如果一言不合就毆打外賓,後果不堪設想。
她嘆了口氣:「你說得有道理。這件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儘快上馬紡織裝置,攻克目前的難關,我就不信,我們還能一直不如人家。」
沈烈其實也有這個意思,只不過眼前困難重重,需要解決的問題很多,裝置,技術壁壘,全都是一道道難關。
正說著,旁邊一個人影走出。
精貴的手工製作西裝,白皙的面板,頸間的鑽石項鍊輕輕自鎖骨垂下,散發出動人的光芒,這是林榮棠。
沒有了皮特先生和史密斯太太,他望向沈烈的眼神中也就沒有了掩飾。
他挑眉,淡淡地望著沈烈:「你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煩。」
沈烈收回目光,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林榮棠輕輕把玩著手指頭,手指頭上是閃亮的鑽石項鍊:「如果需要幫忙,你可以開口,我們都是老熟人,興許我能幫你。」
沈烈揚眉,之後嗤笑出聲:「我謝謝你了,不過幫忙就算了,以色侍人,你也不容易,我怕你累死在床上。」
林榮棠臉色微變,別人不知道,但是他明白沈烈話中的意思。
他磨牙,眸中泛起居高臨下的傲氣:「沈烈,我即將代表史密斯先生前往陵城收購羊絨,你要記住,我現在也是歸國華僑、外國客商了。」
沈烈卻只是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連理都懶得理了。
只是一條在外國人面前奴顏婢膝的狗罷了,關鍵這條狗還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侍奉人家八十歲英國老太太。
想起來也夠噁心的。
收拾心情,沈烈過去國際服裝紡織品貿易博覽會,和公司的幾位銷售人員會和,談了談這次貿易博覽會的情況,又遇到了幾個陵城羊絨業同行。
同行中有知道他去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