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可他沒問,為珍惜她的自尊。
往往,他替她著想,在每一個小細節中央。
論理說,他和默默同病相憐,差別在於,阻撓默默愛情的是上天,和破壞他愛情的人類比較起來,她比他更無奈。
悄悄地,他為她心疼。
再看手錶,距離會議預定時間,已經過十幾分鍾了,現在連同車程,他的員工至少要等上半個小時。
我回到臺北,每個星期買一盆薔薇,不澆水、不照顧,靜靜等它凋謝,我收集乾枯的花瓣擺在窗臺邊,等風來,把它們高高吹到陌陌身邊,我要他知道,沒有陌陌,薔薇只能乾枯凋萎。
慕晚又想起她的話了。是他的記憶太好,才會讓默默的話在腦間深刻。
她是故意的嗎?她要懲罰自己,讓陌陌傷心,她怪他什麼都不說,獨自離去?她要薔薇凋零,表彰自己再不碰觸愛情?她不交男友、不願相親,她打算自我封閉,流連在一場場空幻的夢魘裡?
開導她吧,教會她,愛情不是人生的重點,有人一輩子不識愛情,有夫妻同床異夢過一生,日子一樣快活順遂。告訴她,在感情中受傷的,不只她一個,打斷手骨顛倒勇,這才積極人生觀。
再看手錶,真的停留太久了。他應讓把蒐集的名片隨便交給店裡任何一個人,站在咖啡機前面的冷漠女孩、笑得出糖汁的女孩、胖胖的端烤盤女生都行,她們沒道理不替他轉交。
說到名片,前天他下令要經理級以上人員交一張名片上來,這道亂七八糟的命令,引發辦公室裡議論紛紛,他們懷疑老闆別有居心,還有人上網,重新為自己印製有特色、能為形象加分的名片。
要是曉得,他不過想幫一個女孩擋掉約會,不知道他們做何感想。
手機響,他背身接。
來電的是李秘書,他提醒慕晚要開會。
正常的房慕晚會看手錶,估計自己在幾分鐘內到,但他沒這麼說,他說的是:“替我把今天下午、晚上的行程統統取消,我不進公司了。”
電話那頭,李秘書當機,半晌沒回應,他想,李秘書嚇呆了。
很好,這下子,他不必頻頻看錶了。
“先生,你站很久了,有事嗎?”點點走近問。他看默默很久了呢。
“她……”
“她在睡覺。”小也有靠過來。
“不是睡覺,她在打坐嗎?”咖啡女孩,小慧冷冷說。
“她還要睡多久?”慕晚問。
“不曉得,這幾天她失眠,每天都在店裡補眠。”點點說。
“一天睡十五個鐘頭的女人,少睡兩個小時,不算失眠。”小慧澆冷水。
“人家是問默默午睡會睡多久啦,她通常從一點睡到五點下班。”小也插話。
“我勸你不要一直看默默,不然她會生氣。”點點說。
“她生氣……會怎樣?”慕晚好奇。
“會五天不上班,每天待在床上二十四小時。”
這種生氣方式……很別緻。
“她不上班,我們就慘了,沒人收錢,很麻煩的。”小也說。
“她這樣子能收錢?”這家店的經營方式,匪夷所思。
“當然可以,你沒看見旁邊的箱子?客人離開,會自動把錢投進去。”
這是良心收費桶?他是市儈,無法苟同。
交談間,默默被吵醒,睜開惺忪睡眼,她一眼看見慕晚。他真的把住址電話記住了?厲害。
“你怎麼來了?”
問話同時,默默不自覺搖頭,這個男人呵,夢裡夢外都不放棄干擾她。
有點著惱,他害她連日失眠,好好的夢被他的搞得七零八落,好幾次,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