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磨渾身繃緊,股壑間冷汗連連,他可是知道徐子霖放蕩不羈的性子,不定真就賞他一指,讓他從此抬不起頭來。
一群人你追我趕,怪叫著向著石階之上奔去。
演武場上,華翟老人一席素衣,眸子中,一片沉寂。
一群少年鬨鬧著從石階衝出來,關磨為首,幾個平日與他熟識的同門緊隨其後,臉上皆掛著亢奮地神色。
關磨晃眼看見華翟老人,二話不說便衝著那邊跑去,其後的同門見狀紛紛收斂,若是在師父面前有這不登大雅之堂的行為,免不了又是一番訓斥。
關磨心有餘悸,不過依舊叫囂,對著他們露出了挑釁的樣子。他與幾個師兄嬉笑怒罵,這是家常便飯。
華翟老人搖頭笑笑,見自己弟子相處融洽,心中實實在在有些欣慰。隨即,他笑容收歇,眼神飄忽起來,五味雜陳。
半晌,少年們齊聚在演武場,影鷂自天邊飛來,也不知到哪去快活了,落在關磨肩頭。
華翟老人清清嗓子,語調平緩:“小子們,三年來,我見識到你們的稟賦,能將真念掌馭到這一步,自然能衝擊下一階。遺憾的是,為師不能再陪伴你們了,剩下的路便需要你們獨自去走,是碌碌一生,或是追尋超脫,皆在你們一念之間。”頓了頓,華翟繼續說道:“今日,為師送你們一句話,你們須得牢記。”
“修煉在於超脫,壽命即為桎梏。”頓了頓,他繼續說道。
“後山近年來無人打理,書院將之納入,算得上是一方天然福地。由於南鯤都人煙旺盛,故而這後山並無兇險,有的只是一些柔弱的小獸。其中有幾處元氣匯聚之穴,效力比聚元陣強大許多,你們可以嘗試著在那開闢都盤,也算是為師送你們最後一程。”
言罷,幾個真念掌控到極致的少年摩拳擦掌,誓要開闢都盤,更上一層樓。
關磨同樣熱血沸騰,他何嘗不想去見識見識外面的天地,兩年都悶在這一方地域,他縱是能夠按捺,但難免心生嚮往。
少年們竊竊私語,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徐子霖手中騰起一道緩緩旋轉的氣梭,眼中滿是堅定之色。他的真念早已達到了能將元氣化作元魄的境界,每每將無比磅礴的元氣凝縮到極致,才生出一縷元魄,他牽引著元魄擊向頭顱內的渾濁,卻只像是從冰山上鑿出一個小坑。若要夷平冰山,不知等到何年何月。
柳庭萱亦是感同身受,耗費一天的時光,還有聚元陣加持,卻只換得修為寸進,自然是會氣餒。
每一個人都卯足勁,勢必衝破壁壘。唯有關磨,只是躍躍欲試,想要去尋覓傳說中的奇花異草,妄圖有所奇遇。
華翟老人雙手虛按,少男少女們安靜下來,他說道:“這次進山,為師在山外等你們,你們若感到時機成熟,便可下山來。”
一眾人等蓄勢待發,華翟老人見狀,不再多言,轉身走去。少年們緊隨其後。
穿過星羅棋佈的庭園,摩薩樹、紫油樹高矮不一,毫無章法地栽種,形成一片樹林。一條文靛石鋪就的林間小道延伸得很遠,這條小路平日是禁止通行的,華翟老人帶頭走了上去。
少年們相視一眼,也一一踏上,亦步亦趨。衰草叢生,蜂蝶飛舞,空中彌散著幽冷的氣息,大日的光芒難以照射到此地。
就這樣走了約莫一刻時分,眼前倏地豁然開朗,一潭清水宛若翡翠,嵌在空地上。四周種屬不一的植株搖曳,卻不見這潭水泛起一絲波褶。
潭邊正趴伏著一隻生靈,懶洋洋地望了他們一眼,便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