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的沒落貴族家少爺,雖然有些野性,不過我認為容貌和身體符合殿下的要求才是最重要的,別的什麼不過是極容易改變的。”斯蒂芬森帶著微笑說著,匯聚了三人的目光的那個男孩有著一頭金黃的頭髮和一雙翠綠的眼睛,膚色白皙透著粉紅,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位被養在暖棚中的貴族公子,只不過實在無法與“野性”這個詞聯絡起來。
“照我告訴你的做一遍。”斯蒂芬森的聲音就好像教導著孩子的神父一樣慈和,少年的身體卻輕輕顫抖了一下,抬起眼睛祈求地看著斯蒂芬森,但觸到斯蒂芬森那微笑時,一下子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魔鬼一樣,在斯蒂芬森重複第二遍話語之前,少年拉開了腰帶,身上僅有的絲袍從肩頭滑下,青澀的胴體暴露在三位血族面前,像一件物品一樣被審視著。不能不說,少年的身體和臉蛋都是極出色的,雖然若是與少年模樣的德修爾並排比較比不上德修爾的美貌的一半,但若是脫離了參照物,再加上那刻意模仿的微垂眼簾的神情,一下子要分辨出不同也不是那麼容易。
“很好,把他的頭髮再修薄一些,眉毛也該再細一些。”德修爾點了點頭,在滿意的神情中又加了些命令,“布蘭德福特家的孩子是極有修養的,無論何時都是聖潔和文雅的,而不是是裝出來的——除了某些‘特定’的場合。”德修爾頓了頓,把實現轉向斯蒂芬森,“當然,即便是那些‘特定’的場合,粗俗而低賤的人與我們家族的區別也是顯而易見的,相信你一定能讓他了解到這些,在短時間內。”
“是的,這是我的榮幸。”
“很好,現在我們該給他一個名字。奧古斯汀,你認為什麼名字適合布蘭德福特家的次子?”
“依默,您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父親?”
“依默……”德修爾低聲重複著,然後唇邊露出一絲笑意,“這是個好名字,依默,從今天起你就是布蘭德福特家的次子,記住你現在的名字。”
溫文有禮的語氣裡命令的成分並不多,卻依舊讓人感到一股不可違抗的壓迫感。不諳世故的金髮男孩低下頭,一邊被眼前這個榮耀的侯爵世家家主的風範折服,一邊惶恐不安。但他並沒有察覺到真正的殘酷——依默,正是immolation(獻祭)的簡寫。
***
“大人,今天也還要在那裡停車嗎?”馬伕切爾諾在攙扶從伯茨萊迪恩夫人的府邸出來的修布萊上馬車時問。自從那次馬匹受驚事件起,每天清晨路徑那片樹林時,修布萊便要求切爾諾停車,帶著那在池塘邊拾到的外袍和鞋子步行進林子,在池塘邊等候些時辰。今天看來也不例外,因為切爾諾剛問出這句話,修布萊身上的瞌睡蟲就一下子全被趕跑了一樣。
“嗯,對,沒錯。”修布萊鄭重地點著頭。
“好的,那麼您就在那之前先休息片刻,我會在到達的時候叫醒您的。”切爾諾替主人關好車廂門,爬上駕座,一邊揮舞鞭子讓馬匹跑起來,一邊又開始幻想能讓他的主人執著成這樣的究竟該是怎樣的尤物。自從那天起,他的主人對姿色出眾的伯茨萊迪恩夫人的熱情都減低了,每天守候在池塘邊和對著那些衣物發呆的時間卻是一天比一天長。
馬車照著每天都相同的路賓士,到了那片樹林後,切爾諾把車靠邊停下,叫醒了車廂裡的主人。修布萊喝了幾口清涼的水把自己弄清醒,又很隆重似的整理好衣物,便捧著那件外袍,提著那雙涼鞋下車了。
清晨的樹林裡只有早起的鳥兒偶爾發出些啼叫,沒有半個人影,修布萊等了整整一週了,天天如此。他當然也派了部下企圖將這個勾去他魂魄的少年找出來,可惜金髮碧眼的孩子在這裡到處都是,每個相貌端正的都想給自己冠上“如天使般美麗”的形容詞,比起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說不定還是自己在樹林裡守候更有效,畢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