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地獄麼?“您擅自闖入撒旦主人的寢殿就為了評論我的容貌麼?”
“撒旦主人是一時新鮮,魔界不屑於你們這些背叛者的種族。”
德修爾的眼睛徒然一冷,在“背叛者”這個詞出現在他耳朵裡時。
“您的意思是,我們血族是背叛者?”
“我說錯了麼?人類是亞當和夏娃背叛了天界的產物,而你們又背叛了信仰光明的同胞,不是背叛者是什麼?”萊伊克的視線還在那閃光的金鍊上打轉,嘴角漏著一種鄙夷,“說到底不過是一群天上的上帝老頭造的動物的低階後代,沒了撒旦主人寵愛,你還能剩什麼?”
德修爾凝視著面前的大將軍,他的神情依舊友好得完美無缺,沒有被挑釁,沒有被激怒,但在華麗的面具之下,他的心開始顫抖。有一種情緒好像從地下滲出的毒氣一樣慢慢爬出來,圍繞,侵蝕。這是多少年都不曾有過的事情了?高傲而不可一世的親王被一種危險的情緒撞開了漏洞,是憤怒?面前的魔物把血族說成了比人類還不如的種族,這是對他身體裡流淌著的血液的侮辱,是對所有血族的侮辱。但是……
房間裡突然吹起了一些不自然的風,輕薄的裝飾紗織品在空中翻揚了幾下,風的源頭還沒有顯現,氣息和聲音已經迴盪起來。
“嗬,萊伊克卿,這是怎麼回事?”
風匯聚成形狀,撒旦站在床邊,金色的眼睛稍許眯著,俯視著已經跪在地上的萊伊克。
“撒旦……”德修爾輕聲叫出來,心裡又是一下難以言明的波動,好像抓到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但攤開手掌來看,什麼也沒有。攪亂水面的石頭已經沉到了再也摸不到的地方,水面又平靜得好似漣漪從來沒有出現過。
“撒旦主人。”萊伊克開口了,不慌不忙,好似沒有任何心虛一樣,“屬下是來與德修爾大將軍商議有關萬魔祭之事的,德修爾大將軍初任此職,對於萬魔祭也許並不清楚。”
“是這樣麼?”撒旦拖長了“這樣”一詞,“所以我的寢殿就成了你們的議事廳?”
“因為德修爾大將軍似乎不便離開,所以屬下就擅自進來了。請撒旦主人寬恕。”
“那麼該說的已經說完了麼?”
“是的,剩下的屬下已經整理成了公文,很快將遞送至萬魔殿。”
“那麼你還在等什麼?”撒旦的語氣裡開始滲著一種可怕的因子,如同一把薄刃從霧中穿透,“是想看我的耐心有多好還是想向我推薦你的繼任者?”
“是,屬下告退。”萊伊克再沒有多餘的動作,站起來迅速地消失在房門外。
“可恩,送萊伊克大將軍。”德修爾向門口方向吩咐,冷不防臉頰被撒旦轉過,下巴被捏得有些發疼。
“德爾。”
撒旦的金眸咄咄逼人,飽含著不悅的氣團,但是德修爾的視線迎了上去,對視了數秒,撒旦的不悅沒有減少,德修爾也沒有退縮,但就在僵局好像永遠不會緩解的時候,撒旦突然邪笑了起來,拉過德修爾,狠狠吻住,接著推倒。
原本整齊的檔案散了一床。
“萊伊克真是好膽子,敢在我面前信口開河。”撒旦眯著眼,但其中的危險成分已經只是上著保險拴的槍了。
“所以他才能當你的大將軍。”德修爾一邊說,一邊企圖用右手把散落的檔案收起來,但很快右手的活動也被撒旦禁錮了。看撒旦的眼神,他很有把這些礙眼的公文統統粉碎的慾望,德修爾連忙制止。
“撒旦,這些我還沒看完。”
“我的德爾,你真是工作狂。”
“難道不是拜你所賜麼?”
主僕兩人在原因不一地不滿,過了一會兒難得撒旦妥協,揮揮手,公文自動飛舞著離開了床榻,不過再接下去的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