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宣道:“王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既如此老臣就直說了,自從小女被關在刑部大牢以來,臣甚是揪心,臣知道小女犯下重罪,本不該來王爺面前討請,可是臣膝下只此一女,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連個披麻帶孝的人都沒有,請王爺高抬貴手,饒了小女。”
風翊宣冷笑一聲,揹著手踱著步子向前走了兩步,站在吳離面前瞧著他半晌不說話。吳離就覺得兩道刺人的眼光直射向自己身上來,象是要燒出兩個大洞似的。他在朝為官多年,自然知道這位七皇子不好惹,別看平日裡言語不多,也不象太子似的動不動就發火叫囂,但是明白人都知道這位的心計和手段遠在太子和眾位皇子之上,若不是這位七皇子對皇位不感興趣,怕是太子的位置早就是這位的囊中之物了。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得罪這位不好惹的平遙王爺,而且明知求情討饒十有**會被拒絕,可是為了女兒他只有厚著臉皮去做了。
風翊宣眼光在吳離身上打量個遍,忽的輕笑道:“吳離,虧你還是我們韶然國第一重臣。竟然於國法絲毫不放在眼裡麼?我問你,綁架皇親是何罪名?妄圖殺害皇親又是何罪名?你說與本王聽聽。”
吳離一時間愣在當場,他自然知道女兒所犯之罪是何等嚴重,所以才想豁了老臉來保住女兒一條性命。雖說如今女兒被關在刑部牢房裡還沒有性命之憂,可是她從小嬌養到大何曾吃過這等苦頭,怕是挫磨時間長了,就死在牢裡也說不定。雖然私底下吳離恨女兒不爭氣,惹下這滔天的大禍,但是畢竟那是他吳離的骨肉,怎捨得真的眼看著她列在陰暗潮溼的牢房裡呢?
小桃所坐的橋子在風翊宣所乘頭轎的後面,不過幾步之遙,她坐在轎裡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是一清二楚。這樣說話咄咄逼人的風翊宣真是少見,她在轎簾縫裡瞧著吳相那副滿頭是汗,又急又無奈的神情也是暗自嘆氣。只是她是一個女子,雖說是風翊宣的未婚妻的身份,可是在這當口可沒有她出去插嘴的餘地,弄不好風翊宣瞧見她更火呢,看來這吳相求情是根本不好用了,她還是想想怎麼慢慢說服風翊宣放過吳曼霜罷。
倒不是說她是那樣聖女般的老好人,只是她實在是不願意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女子因為她的關係,慢慢的死在牢裡。再說她也沒有想象中那樣恨吳曼霜,在她眼裡,那隻不過是一個從小被嬌寵慣了,得不到所要的東西時,發瘋耍脾氣的一個小孩子罷了。她是活了兩世的人了,和個小丫頭計較什麼呢?應當是為自己積德好了。
外面吳離讓風翊宣一句話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風翊宣冷眼瞅了吳離一眼,轉身拂袍進入轎子,讓轎伕起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刑部大堂門口,遠遠的把那位丞相大人甩在後頭。
平遙王爺老人家心情不好,也不知是生小桃的氣了,還是生吳家父女的氣了,總之是將小桃送回樂府便黑著臉回去了。小桃還是第一次瞧見這位未婚夫王爺使性子,不免有些好笑,原來這位王爺大人就算是生氣了也不會對她惡言相向,只是自回王府生悶氣去了。
小桃自是明白風翊宣的心情,他是因著對自己太過在乎,才會對吳曼霜那樣忌恨。想來,若是有人傷害了風翊宣,做為她來講,也會恨得牙癢癢的罷?只是,她真的覺得給吳曼霜一次改過的機會,並不是什麼壞事啊。
回到家裡,歇息了一陣又看了幾本各處送來的帳冊,可惜她心裡總記著風翊宣今日臨走時黑著的臉,有一點點擔心,怕兩個人若是真的為了吳曼霜這件事情生了氣,可有些不值得。因著小桃心裡有心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