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之與哥舒陽開始逐項商討,神情專注投入,似乎漸忘了身周之事。
阿敏站起來四下裡看看:“這惠風堂風格閒雅,是你的手筆吧?”
我笑著低聲說:“阿敏,剛才多謝你。”
“別,事成之後再謝吧。”他站在窗前像是在觀賞外面的景緻,也壓低了聲線,“簡非,你居然毫不知曉我皇兄的心意。他哪會讓你娶這明霞郡主?他喜歡逗著你玩,你著急的樣子簡直太有趣了。”
太有趣?
是你那皇兄太過分。
我在心底猛翻白眼。
他笑得渾身微顫。
我不認輸:“我早知道阿玉的意思。他作為帝皇,不大好回絕此事;於是把這難題送給我。他知道我不喜歡女子,定會想盡辦法拒絕的。”
“你真不喜歡女子?”他搖頭作悲憫狀“你要傷多少人的心啊……”
說著,捂了胸膛,不勝痛苦的樣子。
“你就裝吧。”我笑著一推他。
他臉上的神情更痛苦了。
“阿敏,我……”
話未完,被打斷。
“哥,我們回去!”明霞一陣風似的捲了進來,眼裡身上全是怒火。
“格日勒,你好好收斂收斂這性子吧。發生什麼事了?”
“看看這簡氏家訓吧!”
她把那冊子飛摔過來,薄薄的冊子頓時紙張碎裂。
“你小心點!”
哥舒陽喝道。
“哼,偏不!寫這家訓的人是渾帳!什麼笑不能露齒,行不能有聲,坐不能坐滿,吃飯時得站一旁侍候,還要主動幫著丈夫納妾……氣死我了!更氣人的是,不經允許不得出二門,每天就限在自己的小院裡,什麼描紅繡花!”
她雙眼明亮如火:“初見你,以為你長得好看,人定也很好,哪知竟是這樣狠毒!”
“格日勒,不得胡說!”
“胡說?你知道我剛才聽到什麼了?”她氣得聲音顫抖,“阿純偷偷告訴我,他最愛吃的是駿馬腿上的什麼鍵子肉。一匹馬,被取出鍵子肌,還能跑嗎?還無恥地說什麼越是良馬,那肉越是好吃!”
我笑道:“這也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昊昂的馬有時不夠我們這幾個人吃的。你哥哥答應給昊昂五千良馬,我皇已經答應我第一個去挑食。”
“什麼?!”
她大喊一聲,看著我,神情間一片哀傷與剛烈。
我正在心裡嘖嘖稱讚。
她卻突然上前一把抱了我,在我唇上狠狠一親,又把我狠狠一推。
我一陣寒顫,向後猛退。
一雙手溫柔地扶住了我。
“瞧你那熊包樣!我格日勒豈會嫁給你這種……”
她住了口,盯著我的臉看了半晌,猛然轉身,飛快地出了門。
“抱歉!格日勒——”哥舒陽頭疼般追了出去。
阿敏笑起來,越笑越大聲。
“簡氏家訓?”明於遠似笑非笑地拿起它,“簡非,你本事不小啊,這紙是用什麼方法做得這樣陳舊的?”
他翻看,看著看著,笑得沒了形象。
阿敏湊過去:“每日獻食,得雙手託舉食具,態度溫良,口稱‘請夫君賞用’;每晚等夫君睡下,自己方可息於……床下……榻板上?!”
“簡非,虧你想得出……”他指著我,狂笑不止。
唇上軟軟的觸感似乎還沒有消失,我兀自怔忡。
“怎麼了,簡非?”扶著我的手鬆開了,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間著笑意。
我苦笑:“我今天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宋言之微笑道:“這樣的女子確實不能拘於狹小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