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奴婢見這個時辰了,皇上還沒用膳,有些擔心,就……”
她話還未說完,捂著額頭的手便被一隻大手拿開,“疼嗎?”歐陽憶瀟微涼的指尖輕觸她有些烏青的額角,聲線漸轉溫和,“還好只是青了,不會留下疤痕,不然……”
“皇上是怕奴婢變成醜八怪,您看著會不舒服嗎?”清舞微仰著小臉,眸子裡漾著點點笑意。
歐陽憶瀟大手下移,清舞只覺腰上一緊,整個人便被他攬進了懷裡,他的臉順勢埋進了她的頸窩裡,熱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癢癢的,讓她有些不安的扭了下身子,“別動……”他一貫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些許鼻音,“朕好累,就想在你這裡歇一下,一下就好……”
感應到他心情低落,清舞放棄了掙扎,安靜的任他抱著,垂眸掃了眼攤在她腳邊的那個砸痛她額角的東西,見是一本奏摺,細看之下,也就大概猜出了他生氣的原因。
慕文澤,歷侍兩朝的北陌丞相,也是他登基以來最為倚重和尊敬的恩師。
失去這個良相,無疑比砍去他一隻臂膀還要讓他痛心,估計慕清風在這個時候回京,應該也是因著慕丞相病重的原因。
這個慕家大公子,她也早有耳聞,知道他在少年時期就才華橫溢,文韜武略無一不曉,如今褪去了青澀,就更顯穩重睿智,若是他能接任丞相一職,定會青出於藍,對歐陽憶瀟來說,倒是如虎添翼,再加上有凌晗楓那個同樣文武雙全的大將軍為他平內攘外,開拓疆土,那麼北陌吞併其他三國便是指日可待。
那樣的話,西越國要如何應對?
哥哥的羽翼還未豐滿,朝廷已被衛氏一族搞得烏煙瘴氣,走向滅亡是遲早的事。
她雖身在北陌,對西越也並無好感,但那畢竟是生養了她的土地,她是如何也不願故國就這麼毀在別人的手中。
閉上眼,這幾日發生的種種都在腦海中一一閃過,是她的日子過得太安逸,才會忘記了自己與這個男人之間存在的種種矛盾,以致身陷他用溫柔編織的網中無法自拔,甚至在慕清風提出要幫她離開皇宮的時候,心裡還莫名生出一股不捨之意。
“在想什麼?”
恍惚走神間,歐陽憶瀟已輕輕推開她,認真打量著她沉默的小臉。
回過神,清舞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奴婢餓了。”
歐陽憶瀟笑著撫了撫她的發頂,“正好朕也餓了。”說著他便衝門外揚聲道:“傳膳!”
他又瞧了眼她有些烏青的額頭,眸底閃過一抹愧色,手臂微彎,便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皇上……”清舞本能的圈住他的脖頸,瞪大了水眸慌亂的看著他。
“別怕……”歐陽憶瀟抱著她徑直去了寢殿,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暖榻上,自己尋了活血化瘀的傷藥出來,輕揉慢捻的給她上藥。
“皇上為什麼對奴婢這麼好?”清舞按住他抹藥的手,問:“你不是很恨奴婢的父皇嗎?”
“你既已做了朕的女人,朕自是要對你好,至於有關西越國的一切,朕希望你不要再管。”歐陽憶瀟反握住她的小手,不容她逃避的說:“你以前做過什麼,朕不想去追究,但從今往後,朕不希望你再亂動心思,有些事,不是你能掌控的了的。”
清舞偏首不語,他話裡的意思在明顯不過,英明如他,又豈會不知她暗地裡動了多少手腳,只是令她意外的是,他竟能對她百般容忍,還如此不慍不怒的與她攤牌。
歐陽憶瀟伸手捏起她的下頜,迫使她再次面對他,繼續說道:“朕不否認自己的野心,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朕可以跟你保證,五年之內,朕不會動西越一下,朕會給雲沐歌充足的時間來備戰,但五年之後,朕希望你的心即便不向著北陌,也不要怨恨朕。”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