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魔音,令活著的人心生怯意,他覺得差不多了,突然改變方向,一躍數丈,跳上西邊的山崖,手起劍落,殺死一名守在這裡的中原人。
“屠狗,別說我不拿你當朋友,你不敢殺中原人,今天我就替你多殺幾個,哈哈,好好看著,記住這一刻,我之殺戮,就是你的復仇!”
屠狗站在龍王身邊,早已看得清楚,木老頭專挑中原人下手,這麼一會工夫,已經殺死至少十五人,他看得血脈賁張,扭頭看了龍王一眼,大步上前,拔刀在手,高聲說道:“木老頭,你是魔頭,可我敬佩你。”
圍攻者當中差不多一半都是中原人,聽到這句話,都向屠狗投去猜疑與警覺的目光。
屠狗全不理會,縱身越過眾人頭頂,拽著山崖上的藤蔓向上攀登,“但你濫殺無辜、背信棄義,今天我非要除掉你不可。
“哈哈。”大笑聲中,木老頭已經又向上躥了幾丈,殺死攔路的兩人,“人世悲苦,天生強凌弱,六道輪迴,早死早託生,縱使無辜,活著又有什麼意思?來吧,螻蟻們,結伴下地獄吧,死在老頭手中,是你們的榮幸,閻王也會優待你們的,哈哈!”
木老頭對自己的輕功極為自信,在山崖上如履平地,左躥右跳,沒有一條固定路線,他越是叫囂,眾人越是心生怯意,可這怯意沒有讓他們逃跑,反而緊追不捨,有些輕功一般不擅登高的人,也緊抓藤蔓向上攀爬。
他們都是刀尖上行走的人,最怕的是在別人面前丟臉,共同的怯意令他們更加勇猛,甚至有點莽撞。
這正是木老頭的目的。
山崖上密密麻麻都是人,更多的無主刀客聞訊趕來,匆匆忙忙地加入戰鬥,四諦伽藍一向清靜,今天卻因為住持遭劫而門戶洞開。
枝葉、泥土、石塊,簌簌墜下,中間夾雜著屍體與慘叫,有些人並非死於木老頭劍下,乃是被頭上的亂石砸中,失手跌落。
此等場景,就連法衝等五名高僧也變了臉色,齊聲誦經,為死者祈禱。
上官如向龍王望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加入追擊木老頭的隊伍中,她的輕功極佳,雖然落後數十丈,上升速度卻比其他人都快。
顧慎為站在原地不動,他的出現只是一種象徵,他根本不敢運轉真氣,只能遙望山崖,上面的人群真如木老頭所說,如同螻蟻一般。
木老頭的聲音仍然清晰地傳下來,他現在站得高,幾乎連四諦伽藍山門以外都能聽到叫聲。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無人不可殺,無人不可滅。今曰血染四諦伽藍,明曰即遭天下遺忘。哈哈,再來一劍,爬山爬得好,死得比人早。加把勁兒,螻蟻、芻狗,你們活著也是默默無聞,不如給這裡留下點血色。
幾個小黑點快速接近木老頭,顯然來自同一門派,配合默契,數招之間,三個黑點同時墜落,其中一個是木老頭。
仍有不少人留在地面,伽藍裡的僧人也重新聚集過來,看到這一幕,齊聲驚呼。
兩個黑點繼續下墜,撞在地上摔得血肉模糊,另一個黑點卻再次上升,途中將另外幾人踩落。
狂傲的聲音證明活下來的人是木老頭,“好戲還沒結束,老天也不敢讓我死,繼續爬,螻蟻們,咱們山頂再戰。為什麼沒有禿驢上來?四諦伽藍,你們的膽子就這麼小嗎?咦,來了一個,哈哈,蓮青,你也忍不住了,是不是?清規戒律怎麼比得上刀來劍往?即使是親兄弟,也不過是同姓的陌生人,管他做甚?一身武功藏而不用才是悲哀,用在誰身上都一樣,老頭和龍王沒有區別,再快一點……”
四諦伽藍的僧人其實大都不會武功,只能在地面仰望,可是對木老頭的嘲笑還是感到臉紅,看見最高處的兩個黑點已經纏鬥在一起,無不屏息寧氣,將自己想象成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