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那常言說得好,“先憂事後樂,先傲事厚憂”。也許本不至於如此憂傷,只因為先前篤信,便在看清不幸的真相後變得格外地沮喪。當這小兄妹倆從張里正家查證出來時,正是下午陽光最好的時候。暖暖的秋陽照在張里正家門前,地上幾片枯葉在陽光下反著光,被一股小風輕輕地托起,在泥土上快樂地打著旋。和這些明亮輕快的秋日村景截然相反,當幽蘿和張牧雲從里正家大門出來時,一個泫然欲泣,一個嗒然若喪。
始終未查到她的蛛絲馬跡,便一起垂頭喪氣地回返。雖然這一大一小二人各個心情不好,相比而言反倒是那小妹妹想得更多、更婉轉。別看尚在幼年,這幽蘿極為聰穎。在這慢慢往回走的路上,因為深信了大哥哥來時跟她灌輸的那些準則,又加上後來那個慈祥可親的里正伯伯贊同的話,小幽蘿的心中便十分敞亮:恐怕她的身世跟好心的大哥哥想地不一樣。
“找不到爹孃了!”“無家可歸了!”
這兩個可怕的念頭就像兩個晴天霹靂,在外表平靜的幽蘿心中震得轟轟響!
“怎麼辦”
面對如此艱難困局,小幽籮真個臨危不亂。她雖然很想哭,但忍著淚,始終控制著淚花兒只在眼眶沿兒裡打轉;雖然很想撲到身旁這大哥哥的懷裡痛哭,但始終堅定了自己的步伐,只讓它略略顯得有點蹣跚。秋日地村道上,她表現出和年紀不相稱的堅韌和鎮靜。
不僅如此,聰明、堅韌和鎮靜,這些與生俱來的能力不僅讓幽籮沒亂手腳,還幫她迅找到問題的關鍵。和“從容”的外表不同,其實這會兒她這小腦袋裡種種的思緒已絞成一團亂麻;但小幽蘿還是很快理出此時最重要地那根頭緒:
值此危急之時。當務之急便是說服身旁這大哥哥不要將自己拋棄!否則。她這麼一個孤苦伶仃地可憐小小女孩。今夜又將流落到哪裡去。
心中有了這念頭。大約又走過兩三戶人家。小幽蘿忽然看到從村裡街道上向這邊跑來一隻小貓兒。此時縱然淚眼朦朧。但目光卻依舊銳利;其實那小貓咪離自己還有兩三步遠呢。自己就看出這渾身髒兮兮地黃毛白紋小貓兒。是隻無主地流浪貓。
這樣時刻。正是同病相憐。很快那小貓就過來繞著她地褲腳嗅了幾圈。似乎挺親暱。只是。恐怕此後它很快看穿這外表可愛地小妹妹其實處境和它差不多。便當機立斷。毅然決然而去。搭拉著尾巴躥向旁邊那戶人家院門。恰好此時這戶人家地女主人正在院門外地土溝裡倒些中午地剩飯菜。見這隻貓兒喵喵地跑來。便也將手中粗碗放下。任由它吃。
“呀!真是好心地大嬸呀!”
見此情景。小幽籮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她努力穩著步子走過去。仰起小臉兒跟那慈眉善目地大嬸嬸說道:
“這位大嬸嬸。這貓兒不是你家地嗎?”
此話問出口去,小丫頭緊緊地盯著那村婦,生怕她口中說出否定地回答來。所幸,天神眷顧,馬上只聽得那大嬸說道:
“是啊,這貓不是我家的。這不,有些剩飯菜,就打給它吃,怪可憐的哎呀,這是誰家的小囡啊!小小的年紀生得這麼俊俏水靈,以後長
還得了呀?張家小哥啊,她是誰呀?不會又是你拐
“唉呀劉嬸!”
被平白懷的少年一臉晦氣,著急叫屈道:
“什麼叫又啊?我張牧雲奉公守法從不拐賣人口。這娃兒啊,她是……”
“……嗚~”看來,小孩兒家地話兒總是不受大人們的重視。剛才明明是她幽籮妹妹起地對話,話頭卻很快就被哥哥嬸嬸們搶去。
現在,這倆人還在那兒聊得熱火朝天、有滋有味!
於是幽蘿更加哀傷。現在她需要花更大的力氣阻止自己眼眶中淚珠地流落。不過,對她來說,這又算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