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總是早上六點起床上班,晚上九點鐘下班,回到家她就直接梳洗換衣睡覺。
她的日子一成不變,一個勁兒地照著自己所設定的固定模式進行著,絲毫不受外在的影響。
星期六早上──
夏菊花照樣是不到六點就睜開眼,事實上她一天真正睡著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個小時。她下床梳洗,並做好早點,有別於以往,她另外還做了很多菜。
提著一袋水果、做好的飯菜以及一把黃菊花,轉了幾趟公車,她來到郊外的墓園。墓園不是很大,每個墓地佔地都很小,這裡埋葬的多半都是些沒錢的人。
市內的墓地太貴,她傾盡所有,才能在這偏遠的郊外買下這一小塊地,立了一塊墓碑。
碑上寫著“愛兒夏軒之墓”的大字,右下角還有以小字寫著“夏菊花立”。
只見上面有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大約六七歲小男孩,長得眉清目秀的,十分好看,那一臉燦爛的笑容更是惹人喜愛。
夏菊花慢慢的蹲下來,微笑地說:“軒兒,媽媽來看你了。”
她失神痴望了許久,才把旁邊放著的水果跟飯菜拿出來,在墓碑前整齊的擺放好,然後將黃菊花插好。
她的軒兒最喜歡她做的菜,也最喜歡黃菊花,因為他總是說她的名字叫菊花,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而菊花也是世界上最美的花。她還記得軒兒說這些話時的笑臉。
夏菊花端坐了下來,怔怔的撫著石碑,眼中全是那張燦爛的笑臉。
媽媽,我考了一百分耶!
媽媽,我可以自己坐公車回家了。
媽媽,我會煮飯了,可是有點焦。下次我會多放一點水的。
媽媽,我好喜歡你哦,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媽媽……
夏菊花腦海裡全是夏軒的一顰一笑,耳朵裡充滿了他的呢喃叫喊。
可是她那個可愛兒子,現在在哪裡呢?
他消失了,隨著那輛車的迅速駛來,縱使煞車聲大響,卻也擋不住車子的前進,那車就這樣跟軒兒小小的身子撞在一起,鮮紅的血染紅了白色的斑馬線,就像她的淚般,不斷地淌流出來。
至今夏菊花仍記得,她最後一次緊擁著兒子那小小的身軀,兒子對她說過的話,那記憶不時地在她腦海中……
“媽媽,我痛。”小小的身子不斷抽搐,夏軒小聲的呻吟,可血仍不斷從他微張的嘴和鼻子裡流淌出來。
“媽媽,我好痛。”
她能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兒子的痛彷佛成雙成倍的加在她身上,那哭泣的呻吟聲就像一把槌子重重的打著她的胸口,讓她覺得空氣都變得如此稀薄,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她緊抱著兒子,顫抖的雙手不斷的擦拭著他嘴角的血,喃喃自語:“不痛,不痛,軒兒不痛了。”
“媽媽、媽媽……”夏軒無助的呼喊,說不出那種痛楚。
“我在這裡。”夏菊花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撕成兩半,沉重的喘氣聲伴著那艱難吐出的話語,“媽媽在這裡。”
“媽媽,我……好痛。”緊閉的大眼睜開,那如往日般晶亮的大眼睛已不再靈活的轉動。望著滿臉淚水的母親,夏軒努力的要綻放一個微笑,卻被痛楚牽引,臉上的表情扭曲了。
“不痛,媽媽……我不痛,不……要哭,媽媽,你笑最……漂亮了。”
“好,媽媽不哭。”夏菊花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嘴裡雖然應和著兒子的話,可神情仍是一片恍惚,她一直認為兒子是上天賜給她最珍貴的禮物,現在……是不是老天看不下去,不忍心他再跟著自己受苦,才想把他帶走了呢?
“媽媽,你要……笑。”血從鼻子裡流得更兇,夏軒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似乎每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