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小竹。媽媽真是對不住你,不但沒有照顧你,還要讓你來照顧媽媽。”李明清看著陳竹洗完碗又忙著洗衣服,心裡忍不住愧疚。
“媽,你說的是什麼話啊,你生病了我照顧你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如果還要你帶病來照顧我,那我豈不是太沒人性了?何況我也就幹些小活,咱倆就這麼幾個碗,洗洗還能累著我?衣服也是洗衣機洗,我哪裡會辛苦,你像我這麼大的時候不是乾的活比我還多嗎?”
“那倒是,”李明清點點頭,“我像你那麼大的時候,全家都被下放到農村,我要洗全家人的衣服,那時候哪裡有洗衣機啊,大冷天要去河裡挑水,可比現在苦多了……”
兩人隨意聊著天,因為心情愉悅,陳竹成天做些對傷口恢復有利的膳食,李明清恢復得很快。就手術來說算是很成功,沒啥後遺症。
但因為做的是子*摘除手術,對雌性激素的分泌還是很有影響的,為免老**更年期像前世一樣痛苦,她趕緊買了維生素E、葛根粉之類的營養品,每天一杯黃豆漿,盯著老媽吞下去, 女兒的關心李明清自然是樂於從命。
轉眼又進入了梅雨季節,南方的梅雨季節很難熬,淅淅瀝瀝的雨一直下個不停,換洗的衣服晾在陽臺都無法曬乾,身上的衣服,床上的被褥都有一股潮氣,每到這樣的季節陳竹都有些無端的煩悶。
昏黃的燈光下,一曲《西江月》彈畢,窗外的雨還在滴滴答答地下著,心裡覺得有些淒涼,她是個很容易被外部環境影響的人,季節的變換常常會讓她傷春悲秋。
“媽,我去倒垃圾,順便下樓走走。”她站起身那了把傘,朝正在做飯的李明清喊道。
“都快吃飯了,不要亂走了,還下著雨呢,倒了垃圾就快點回來。”
“好。”她答應著套了雨鞋就出了門,下了樓卻有些迷茫了,正是晚飯時分,家家戶戶都亮起了溫暖的燈光,飯菜的香味從一扇扇窗戶裡飄出來。不時地傳來夫妻的交談聲,母親呼喚孩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而安寧。
樓下有個小花園,種了幾棵很大的樟樹,雨後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樟木清香,春末的溫度還是有些微涼。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夢裡不知身是客,呵,她自嘲地淡笑,兩世為人,前塵往事,歷歷在目,重活了這麼多年,也弄不清楚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究竟是今生做了一個前世的幻夢,還是前世做了現在的夢,至今未醒?是否明朝夢醒,發現自己還是那個失戀落魄的陳竹,現在的這一切都只是黃粱一夢?
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人生在世不過就是一場大夢罷了,這天地悠悠,不會為任何人改變,什麼前世今生。不過都是客居天地的旅人……
“陳竹,你在下面做什麼?”父親平穩的聲音打斷了她莫名其妙的傷感。
她抬頭看著父親下了車,站在樓梯口,奇怪地看著她,現在的父親頭髮白得還沒有那麼厲害,身形挺拔勁瘦,臉色紅潤,心裡不禁一酸。
管他什麼現實夢境,如果是夢,那就大夢一場好了,如果在夢裡能夠重現父母的青春。重見到去世的外公,那就繼續夢下去吧,她也不想醒過來了……
歡歡喜喜地挽住父親的手臂,“剛才下來倒垃圾呢,爸,你今天回來得挺早啊。”
“哪裡早了?”陳琪疑惑地看了看手錶,“開會開遲了,你媽都打電話催了好幾次了。”
她吐吐舌頭笑了起來,拉著父親上樓了。
“對了,昨晚和黃校長吃飯,他們打算一起開一家桑拿,問我和老周願不願意入股。”吃飯的時候陳琪對李明清說道。
“開桑拿得要不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