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那是謊言,我還是一個血性男人!可我不敢對她有非份之想,某種意義上,我是個廢人,我內心的自卑和良心時刻提醒著我,秋蘭只是我妹子,我不能突破那道心底早早就築起的防線。
我對秋蘭說:“妹子,你應該找個好男人,嫁了。”
我這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她聽了我這話,臉色陰沉下來,眼睛裡出現了憂傷的水霧。
她快步地走在前面,一聲不吭。
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背影,我真想過去摟住她,讓她不要在憂傷,告訴她我喜歡她;我心裡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堅決地說,不能,你不能!我是個矛盾的人,秋蘭內心在承受痛苦的折磨,我的內心同樣也在承受痛苦的折磨。
我說:“妹子,對不起。”
秋蘭還是沒有說話。
……
整整半個多月,我們在周邊的鄉鎮流竄,哪裡有集市就往哪裡趕。那是灰色的年代,走江湖賣藝的人和要飯的乞丐沒有什麼兩樣。集市上的人很多,看我耍拳弄刀的人也不少,可真正願意扔錢給你的人並不多。看熱鬧的人大都是窮人,他們拿些東西來集市上賣,目的就是為了換些年貨回家,他們不可能有閒錢施捨給我們的。無論怎麼樣,我還是很賣力地表演給大家看,就是沒有錢回報,得到一陣陣讚許的哄聲,我也心滿意足了。我希望有些大戶人家的人來看我表演,他們看高興了會賞些錢給我們。
也有顆粒無收的時候。有天,我累得腰痠背痛也沒有賺到一分錢,集市散了後,我帶著秋蘭去吃了一碗麵,然後在鎮子外面找了個破廟棲身。我和秋蘭拾了些乾柴,在破廟裡生了一堆火,在那堆火旁邊鋪了些幹稻草。當床。秋蘭特別心疼我,她邊往火堆裡添柴,邊輕柔地對我說:“大哥,你躺下歇息吧,我看著火,火不滅,你就不會受凍的。”
血性 第五章(3)
我的確累了,我說:“妹子,多加點柴,你也歇息吧。我讓你不要出來,你非要跟我出來,知道苦頭了吧。”
秋蘭的眼睛裡漾動著波光:“不苦,和大哥在一起不苦。大哥,你以後不要那麼賣力好嗎,少使一點勁兒人家也看不出來的,那樣你也輕鬆些。”
我笑了笑說:“那怎麼能行……”
我說著說著,就招架不住,躺在稻草上,眼睛酸澀地閉上了,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我的確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了上官雄。他在一個山頭上和白軍血戰,整個陣地都是一堆一堆的屍體,就剩下他一個人在堅守,天上飄著鵝毛大雪,大雪覆蓋了陣地上的屍體,卻無法覆蓋他手中槍膛裡噴出的憤怒之火,最後,他的子彈打光了,白軍士兵怪叫著蜂擁而上。他渾身是血,圓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睛,揮著鬼頭刀,朝敵軍撲過去。他怒吼著左劈右砍,一個個白軍士兵倒在他面前,鮮血飛濺。突然,一個白軍士兵衝他身後衝過來,用刺刀捅進了他的腰部,他回過頭砍下了那個白軍士兵的腦袋,他來不及再揮起鬼頭刀,幾個白軍士兵的刺刀同時刺在了他身體的各個部位。上官雄撲倒在地上,鮮血將他淹沒。那些白軍士兵竟然朝他鮮血淋漓的身上撒尿,天上的大雪越下越猛,那雪花也變成了血色……我大叫著上官雄的名字驚醒過來,渾身大汗淋淋,溼透了內衣。
秋蘭沒有睡,驚恐地抱著我的頭說:“大哥,你又做噩夢了,大哥,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我發現身上蓋著秋蘭脫下來的打滿補丁的棉襖,她穿著單薄的衣服。我嘆了口氣,用責備的語氣對她說:“我沒事的,你怎麼不睡呢?天明瞭我們還要趕路,你這樣會把身體熬垮的。”
秋蘭輕柔地說:“只要大哥好,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坐起來,把身上的棉襖拿起來,披在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