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直在牢房裡迴盪著,前面領路的獄卒偷偷瞥了身後那個至始至終面無表情地男子,臉上的笑也慢慢僵住。這個人一身黑衣,身上的氣場足以震懾他人,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別看他們整日待在牢房中,不過他們要面對的犯人各個凶神惡煞,見得多了,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韓墨新任刑部侍郎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刑部大牢最裡面的拷問室擺了一張太師椅,此時他正老神在在地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水月閣的第一侍女在皇宮中被殺害,而一干侍女都指認是淳寧公主帶回來的那個黑衣人殺了她。一想到這裡,他的嘴角就輕輕抿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個小公主可是相當不簡單的,想來即便真是那個人動的手,她也會護他周全了。
走廊的深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個小公主可是事先知會過了,看來這一次有的玩了。他緩緩睜開眼睛。玩味地看著拷問室入口的地方,他倒也有些好奇了。
周遭的慘叫聲,傅逸霄根本是充耳不聞,那些鞭打和拷問的場面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對於看過真正的地獄之人,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剛踏進走廊最深處的那間拷問室時,他一眼就看在坐在正中間那張太師椅上的新任刑部侍郎,說來兩人曾經還有過一面之緣。
“來人,給傅公子搬張椅子。”韓墨吩咐一旁的獄卒去搬來一把椅子,傅逸霄毫不客氣地坐了上去,不過從頭至尾,他只是任他打量,並沒有開口的打算。
這間拷問室四面的牆壁上都掛滿了刑具,正對著他的那一面牆上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被綁在上面,她身上滿是鞭痕,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旁邊就掛著一條染滿鮮血的皮鞭,看上去萬分地猙獰。
他蹙眉看了一眼便轉開了視線,想來這個女子應該就是在水月閣中喊出兇手是他的那人,真是愚蠢至極。
“傅公子,殿下已經與我說了,不過我還是想親自問問你,綠萼是不是你殺的?”人命關天,好歹還是要審問一番的。何況一會還有人要來,他也不好做得太明顯。
深鎖的眉頭始終沒有鬆開一絲,傅逸霄冷冷地看著他,那視線之中透著強烈的氣勢。畢竟是江湖之上頗有聲譽之人,那種氣勢一般人根本無法抵抗,一旁已經有獄卒冷汗直冒,腳下也有些發軟了。
韓墨快速地調整了一下呼吸,人都道少年丞相溫文儒雅,怎麼沒人說丞相的弟弟身上滿是殺氣,也不是好惹的。
“不是我!”冰冷的話語響起,隨即散去的還有那強烈的氣勢。
“唔……”被綁在牆上的女子突然醒來。身上的傷口讓她發出了痛苦的****,她睜開無神的雙眼看到的就是那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人。她眨了眨眼,突然驚恐地掙扎起來,手上的鐵鏈被她弄得嘩嘩作響。“兇手,是你……是你殺了綠萼姐姐……兇手……”
她身上的傷口看上去雖然猙獰可怖,其實都沒有傷到筋骨,這一點來說,韓墨還是手下留情了。鞭刑,通常都有兩種打法,一種是一鞭打下去皮開肉綻,可是內裡卻沒有什麼損傷,休養幾日傷口癒合就好了。另一種卻是打到內裡,傷了筋骨,表面上卻只是留下一道紅痕,一點也看不出傷得嚴重。
傅逸霄聽到她驚恐地喊叫,居然意外地站起身來,他每次去皇宮莫不是戴著面具,根本沒有在她們面前露出真容,這個女人何以現在看到他還能說出他是兇手,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這個兇手,不要過來……兇手!”驚恐的喊聲實在太過逼真,完全看不出是假裝的,韓墨並未阻止他一步步走向牆邊,有什麼比當面對質更能證實真相呢!他眼底劃過了一絲狡黠,這一場精心佈置的兇案,他可不能平白浪費了。
“求求你不要殺我……啊啊……”因為極度恐懼而失措的聲音響徹在整個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