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那這匹布可有銷出去?”
老闆回顧了會兒,“據我記憶,沒有。這批布是打的樣,但是織了好些,送出去的也挺多的。”
這是他一生中織過的最特別的布,在肖家時,也就多問了幾嘴關於布的情況,所以他一個織造工人才把這布的去處記得一清二楚。
他神秘兮兮地道:“聽說,有幾匹還送進了宮裡。”
馮巖也顧不得其他可能了,決定先把這一切上報給聖上,再做定奪,這事兒……真的大了。
馮巖一刻也不敢停地趕至永寧殿,一口氣將查到的一切稟告給了天子,說完還是補充了一句,“需要臣繼續查布的具體去處麼?”
裴光濟聽完他的彙報,雙手在膝蓋上握緊成拳,壓抑著怒氣,“這件事,不必管了。”
馮巖狐疑,聽聖上的語氣,似乎是篤定了此事與肖家有關。
聖上從來與“昏君”二字搭不上邊,甚至一向過於小心謹慎,極少出現聽了一方證據就做決定的情況。莫非,是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儘管好奇,馮巖更樂得把自己從這個案子裡給摘乾淨,“臣遵旨。”
明哲保身這麼多年的他有自己一套生存之法,這生存之法的第一條便是:永遠不要好奇,即使好奇,也永遠不要表現出好奇。
馮巖退出了永寧殿。
裴光濟心中震撼的同時,又覺得一切在情理之中。
晏安查到了公子森之死的真相,指出了南家和童學勤的嫌疑。
可惜,在信中,她並沒有意識到肖家與此事有關。
可他卻記得清清楚楚,肖啟文正是當初護送公子森回北漠的將領!
怎麼公子森偏偏正好宿在了連豐?
一定是肖啟文在其中做了配合。
是以,當他讀完密信後,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此事是肖南兩家的密切合作。
晏安沒有意識到此事,但肖家做賊心虛,下了殺手,也並非不可能。
尤其又查到了碎布的來處,這使裴光濟更加確定,肖家與此事定然脫不了干係!
忽而靈光乍現,肖家“逆子”肖啟明也是和公子森一樣,死得突然又詭異。肖啟明中的是斷腸草,公子森中的是水銀,二者雖然不同,但……
肖家,肖家,肖家!
裴光濟揹著手,來回踱步。
走了幾個來回後,腳步一頓,這才記起,聞松那邊已經許久沒有訊息傳來了,按理說,即使聞松沒有訊息,常忠信也會聯絡禁衛,告知近況才是。
糟了。
裴光濟喚來周密,“聞松那邊近況如何?”
周密聽裴光濟略有些急切和煩躁的口氣,覺得意外又奇怪,“回陛下,聞松那邊久未有訊息傳來,上一次來訊息,是說在騰關。”
騰關!
肖啟文的地盤!
又是肖家!
裴光濟心涼了半截,之後,一股怒火騰地升起,“讓禁衛給我聯絡上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周密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怒驚得心驚肉跳,不敢耽擱,急忙道:“奴才遵旨。”
剛要轉身,又聽裴光濟道:“慢著。”
周密再次規規矩矩地站好。
“上前幾步。”
周密聽命。
“可曾見過這碎布?”
裴光濟將馮巖還回來的碎布遞給周密。
既然這批布送進了宮中,那以前掌管宮中內務的周密應當是見過的。即使沒見過、忘了,也該知道從何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