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
在小姑姑家住了半個月,大堂姐又將他們兄妹接到王家住了幾天。接著,顧宛娘又帶著他們兄妹回顧家住了幾天。餘下的親戚,便沒怎麼走動了。
出了孝,安齊就可以參加科考了。
為了安齊,安然做主,一家人又搬到了縣城裡。
安齊去縣學讀書,安然和玉蘭依舊在家裡做針線,顧宛娘眼睛不好,身體也差,現在只能幫他們做做飯什麼的,安然連衣服都不讓她洗,怕冷水用多了她身體更差。
六月,是南方的雨季。安然家的房子年久失修,居然到處都在漏水。他們將屋裡的盆啊桶啊什麼的都拿出來接雨水,卻還是不夠。
安齊擔心父親留下來的書被雨水打溼,將冬天的羊毛褥子取出來蓋在書架上,總算把這些書都保住了。可人卻沒有辦法,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好在六月間,倒不覺得冷,但溼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第二天,雨停了,顧宛娘卻因為昨天淋了雨,又病倒了。安然一大早就去請了大夫抓了藥。
安齊借了鄰居的梯子上房撿瓦,卻不料那房頂的木格子這幾年被雨淋,已經腐爛了,他剛剛踩上去,那木格子一斷,就摔了下來……
安然趕忙和玉蘭將哥哥扶到床上去,便急著去請大夫。可哥哥去縣學以後家裡多了不少花費,縣裡什麼東西都比鄉下要貴,今天早上給娘看病抓藥又用了不少錢,現在安然身上真的沒什麼錢了。外公給的那扳指和玉葫蘆不能當,賀家送的信物不能當,而其他的首飾都讓她當得差不多了。
怎麼辦?怎麼辦呢?
安然急得團團轉,只恨自己繡工不好,趕不上孃親,不然也不會繡了那麼多東西都換不了多少錢。她想來想去,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去顧家找舅舅。
她讓玉蘭留下照顧好孃親和哥哥,便匆匆趕去顧家。
顧家這幾年的生意大不如前了。銀樓沒有安然的設計圖,自然也搶不到生意;西城果醬的那條商路又因為顧勝武出事,被別的商家取代了;而菜籽榨油本來技術含量就不高,現在種植的人多了,朝廷又大力扶持,顧家想要獨家經營賣高價也不行。不得已,顧勝文已經將外地的店鋪賣掉,只專心經營附近幾個縣城的生意。
安然敲門進去,聽門房說舅舅不在,她想找舅媽也一樣,可恰好舅媽也出門了,門房說大少奶奶在。安然知道這位大少奶奶就是表哥顧少霖的妻子周氏,上個月才進門的,今年十五歲。安然也跟孃親來吃了喜酒,見過一面的。
安然來到客廳裡等了好一會兒,表嫂周氏才慢悠悠地走進來,客氣地笑道:“喲,哪陣風把表妹吹來了?可惜現在你表哥不在家呢!表妹有什麼事,跟表嫂說也一樣的。”
安然聽著這話怎麼味道有些不對啊?可來都來了,縣城裡她也沒有別的熟人能借錢的,便紅著臉開口道:“我娘昨日淋了雨病了,剛才哥哥去房頂撿瓦,又摔了下來,急著請大夫,所以想找舅舅舅媽借點銀子應應急。”
安然好不容易把借錢的話說出口,卻聽那周氏嗤笑一聲道:“我們傢什麼時候成了開賑濟堂的了?要是誰都這樣有事就來找我們家借錢,我們顧家就算有金山銀山也不夠借的呀!”
安然只覺得臉色火辣辣的,心裡感到從未有過的屈辱。可是,現在哥哥等著請大夫,她不得不忍受下來。
周氏看安然已經變了臉色,又笑道:“哎呀,表妹,表嫂可不是說你。不過,我們顧家的生意這幾年可是艱難得很吶!你別看這個家看著光鮮,一大家子的嚼用可是不得了呢……”
安然低著頭懇求道:“表嫂,先借我二十兩銀子,行麼?我一定會還你的。我哥哥摔到了腿,拖不得的。”
“二十兩?”周氏驚呼道,滿臉嘲弄地看著安然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