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查詢卡上的餘額,果然又多出了五萬元。我想給張總打個電話,表示一下謝意,但撥著號碼時,想想還是放下了。我跟他說什麼?說謝謝他嗎?我知道張總幫我,是施恩不圖報的,這和我們第一次交往完全不同,他想做一個好人,我只要明白他的心意就行了。女人對男人的感恩,通常都是以身相許,張總和我都是俗人,我們的心靈,並不怎麼高尚,但從我內心來講,真的不想和張總有不明不白的關係,我可以和他有親情,也可以做他的乾女兒,卻不想陷入交易的沼澤。我可以接受和別的男人上床,因為我對他們沒有感情,但是,我對張總萌生了親情般的依戀,能讓剛剛出現的清水變得混濁嗎?
我只留下幾千塊錢,以備生活之需,其它的都繳入阿蘭的住院帳戶。醫生對阿蘭實施血液透析,相當於在她的體外,安置一個人工腎,替代她病變的腎,擔當過濾和排毒的功能。儘管阿蘭行動不便,但她的氣色好了一些。徐姐說:“阿靜,阿芳,你們都回去吧,先休息一下再去上班,這裡有我和阿蘭的父母照顧,還有護士,你們放心好了,有什麼情況,我會打電話通知你們。”
早就聽說蘇州是人間天堂,但我們現在心事重重,哪還有閒心遊玩?何況,這些天來,因為記掛著阿蘭,確實沒有睡上一個安穩覺。我和阿芳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南潯小鎮。吳姐和小紅見了,關心地問道:“你的小姐妹怎麼樣了?好點了嗎?”我說:“轉到蘇州的醫院,好點了。”吳姐說:“這小姑娘真不幸,得了什麼尿毒症,這世道,真是好人沒好報,壞人活長壽啊!”我隨口問了一下:“吳芳呢?怎麼沒看見她?”小紅撇了下嘴說:“她呀,整天玩瘋了,下了班也不回來。”吳姐憤憤地說:“早知她的心這麼野,真不該叫她上這兒來!早晚她非出事不可!被人拐賣了才好!”
我睡了一個下午,晚上去上班的時候,很多姐妹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我:“阿蘭好點了嗎?有沒有開刀?”人在異鄉,是很需要友情的,不然就太孤獨無依了,阿蘭有這麼多的姐妹關心,正說明了她平時的為人很好。我說:“她正在治療,會好起來的。阿蘭叫我向大家表示感謝,你們的捐款,她會銘記在心的。”阿菊說:“真希望阿蘭早點回來上班,我和她是一起進來的,天天在一起,現在好長時間沒見到她,真有點不習慣。”阿芳來上班時,已經遲到十分鐘了,她急急忙忙進來時,對我說:“睡過頭了,一覺醒來已經五點鐘,就跑來了。”我對阿梅說:“她的遲到不用記了吧?這幾天她太累了。”阿梅是現在臨時的領班,因為阿蘭生病,領班就空缺了,本來田經理想叫我當領班的,但我要陪阿蘭,就婉言謝絕了。
現在的有錢人真多,桑拿城的生意很紅火。孫老闆是很少來的,據說他在投資別的生意,這邊主要由田經理打理。阿春告訴我說:“阿靜,這幾天你不在,好多老顧客來了又走了,說是一定要請你按摩,不是你按摩不舒服。”我笑了,自己的工作雖然不體面,但能得到顧客的認可和讚賞,心裡還是感到挺欣慰的。夜裡,果然有幾個客人過來說:“阿靜,你怎麼才出現?還以為你跳槽了,按摩院我們去過好幾家,感覺還是你按摩得到位,連骨頭裡也舒服,你要是換了單位,可得說一聲,我們是你的忠實顧客,會跟過去照顧你生意的。”我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