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射炮彈尾翼出尖聲銳利,似怒蛟長嘯,魚躍,飛騰,撲落,翻卷,急掠,蕩起千疊青浪,擊起萬朵彤雲!
霎時裡,炮彈在我耳邊砸響,彈片在我身側激飛,震撼大地的轟鳴聲,膽寒心悸的尖銳聲,頓然重重壓在了我心間;隨之一股不祥的預感猝然間騰昇在我心頭,我飛快的抖動炮彈激起不斷蓬蓬飛濺在身上的揚塵,土削。忘乎所以,頂著敵人瘋狂的迫炮覆蓋,爬起身來,趴在塹壕側的土坎上,向下舉起62式望遠鏡緊張著向下張望;但稠密的炮火,濃黑的青煙遮蔽了我的雙眼,濃煙裡火光沖天,熊熊的火焰在被動式紅外線熱成像儀前呈現出一片片觸目驚心的耀眼紅斑。一點一點如螢火一般的細點即在這片片紅斑中分作三路三波次,一點點向著4、5連兄弟們最後的據點的大概位置聚攏而來。
敵人!?我心頭一顫,再飛快收攏聚焦向4、5連兄弟們據守的最後點陣地望去,滿眼裡濃黑裡,稀稀落落的微不可查的紅點正在微微顫抖,艱難轉動,淡淡熄滅。隆隆炮聲裡,4、5連兄弟們痛苦的慘叫,憤怒的吼叫穿透了重重強音,在山間迴盪著,如魔鬼的手一般死死的揪住我的心……不!
在敵重炮掀起的滔天煙幕和p_43路易斯腐蝕性毒氣的掩護下,敵再次組織的又一批6、7o餘精銳敢死隊員身著全套蘇制n…1防護服,面罩mo…4y防毒面具,趁著濃密的路易斯毒氣,向我4、5連最後堅守的無名高地山嶺陣地起攻擊。
飽經磨難的4、5連最後這點戰友們,憑藉頑強的毅力和簡陋的防化裝備,徒勞掙扎著殊死抵抗;敵人猛烈的炮火壓制攻擊,斬斷了我六連與4、5連的唯一能聯絡的通路,我六連卻什麼也幫不上,只有就般眼睜睜看4、5連戰友被敵人的無恥與卑鄙摧毀;不僅我們不僅要眼睜睜,我們還……
就那一眼,悲憤衝昏了我的頭腦;頂著敵人兇猛的炮火,我血紅著眼的用TRc54o衝老徐咆哮道:“通報諸單元,我要殺了他們!一定要殺了那群***!”
但如此能見度,不光我看不清,負責觀炮的老徐和鍾司務長也看不清,老徐那邊哭嚎著對我回道:“我們看不到……看不到啊……”
那一悲聲,便如三九天一盆冷水澆了我個透心涼。***,夠狠!但4、5連戰友我們不得不救,因為電臺裡一聲聲慘烈的哀嚎,痛苦的悲嚎,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的槍聲,越來越急切,越來越虛弱的:“六連,敵人上來了!我們需要支援……傷員不行了……同志們快也不行了……求求你們,快……”
“我們就來!很快!你們一定要堅持住!”彭勝軍哭嚎著回了聲,滿眼急切的期盼著望向身旁的我,喚道:“三排長……”
“我明白……”我猛點著頭飛快穿戴整理好全套防化服,一顆火熱的心在悲慼的痛苦之中熊熊燃燒著。當時我誓前面哪怕就真是面前這槍林彈雨,刀山火海,我也要領著三排把4、5連的戰友們拖出來;就是壯烈了,全沒了,哪怕最後能活一個4、5連戰友也成!但擋在我面前的哪是那看似令常人畏懼,不可逾越的槍林彈雨?
是連長!我恨他!恨他為什麼在我們的心中註定會永遠留下的創傷之上,進一步撕裂開,生生的再在上面撒把鹽!
“我是高建瓴,861關機!執行最終炮擊預案!”猛然間,一個徹骨冰寒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穿透幽暗漆黑的夜空,透過TRc54o傳進了我的耳朵,更透徹了我那顆火熱的內心。原本被悲憤的怒火燒得火紅的心就這般猛被浸入冰水裡,淬了,絞得我心口劇痛,一顆心彷彿都要碎了般。
聽那一聲,剎那間我就明白了連長的意圖,面如死灰,一股莫可名狀的痛與悲愴堵著心口慌,哽咽著,如骨鯁在喉。
我慟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