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如果他主動來跟我說一點兒什麼,也許我還能說上幾句,可是他的眼睛只是盯著他那已經失去生命的兒子。死人通常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可是山克斯不是這樣。他本是一個活潑好動、鬧哄哄的孩子。可眼下所有這一切都已煙消雲散。沒有人會對他存有任何指望,認為他還沒有死。
我一直站著沒動,直到埃弗拉、黛比和哈克特離開了。哈克特用兩隻灰乎乎的粗胳臂將山克斯的身體輕輕地抱在懷裡。隨後我慢慢地坐在地板上,坐了好久好久,茫然凝視著四周,回想著過去以及我第一次來這兒的情景,想利用這座電影院以及對過去的記憶在我與我的悲傷之間豎起一道屏障。
最後萬查和愛麗絲走了過來。我不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說了多長時間的話,但是當他們站到我面前的時候,他們已經擦淨了臉上的淚痕,看上去已做好了談正經事兒的準備。
“是我來跟那個孩子談談呢,還是你想談呢?”萬查生硬地問。
“隨便。”我嘆了一口氣。接著,我瞄了一眼仍然孤零零地跟夏娃娜站在空曠的觀眾席上的達瑞斯,說道,“我來談吧。”
“達瑞斯。”愛麗絲大聲叫道。他的腦袋立刻揚了起來。“過來。”
達瑞斯徑直向木板走去,爬上木板走了過來。他的平衡感極好。我不由得想,這很可能是他身體裡吸血魔的血液所帶來的好處吧——斯蒂夫將自己的一些血注入了他兒子的身體裡,把他變成了一個半吸血魔。這樣一想,我又恨起了這個孩子。我的手抽搐著,期待著捏住他的喉嚨,然後……
但是隨即我想起了他得知他是我外甥時臉上所流露的表情——震驚、恐懼、迷惑、痛苦、悔恨——我對他的仇恨就煙消雲散了。
達瑞斯徑直向我們走了過來。如果說他害怕的話——他一定已經害怕過了——他也勇敢地將害怕藏了起來。他在我們面前停了下來,瞪眼看了看萬查,然後看了看愛麗絲,最後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細細地打量著他,我看見了一張頗似我們家人的臉。一想到這兒,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不是上次我見過的那個孩子。”我說。達瑞斯遲疑地看著我。“我們剛到鎮子上的時候,我回過一趟我以前的家。”我解釋說,“我隔著籬笆看了很長時間。我看見了安妮。她正在收衣服。後來你回來了,出來幫她收衣服。除非那不是你。那是一個胖乎乎的男孩,長著一頭金髮。”
“是奧吉·巴斯。”達瑞斯想了片刻,然後接著說,“我的朋友。我想起那天的事兒來了。他跟我一起上了我家。我脫鞋子的時候,我讓他出去幫我媽媽的。奧吉總是聽我的。”隨後,他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再次看了我們幾個一眼,然後說,“我不知道。”這不是道歉,只是對事實的陳述。“爸爸對我說,吸血鬼是邪惡的。他說你是吸血鬼當中最壞的。殘忍的達倫、瘋狂的達倫、殺害孩子的兇手達倫。但是他從來沒有提起過你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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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娜跟在達瑞斯後面也從木板上走了過來,正在繞著我們轉著圈子,細細地打量著我們,就好像我們是一枚棋子似的。我沒有理會她——給她的時間以後有的是。
“斯蒂夫是怎麼跟你說吸血魔的?”我問達瑞斯。
“說他們想阻止吸血鬼殺人。他們在幾百年前跟吸血鬼們脫離了關係,自那以後一直跟吸血鬼戰鬥不止,試圖阻止他們殺害人類。吸血魔進食的時候只喝一點點兒人血,為的是能夠維持生存。”
“你相信他的話嗎?”萬查哼著鼻子說。
“他是我爸爸。”達瑞斯回答說,“他對我總是很好。我從來沒有見他像今晚這個樣兒。我沒有理由懷疑他。”
“可是你現在懷疑他了。”愛麗絲挖苦道。
“是的。他是邪惡的。”他一說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