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地譏諷他道:“我婆婆假扮我那些年間,顯然沒少陪你喝酒。”
龍君眼波一鷙,卻聽嚴厲又說道:“當日在血池,我脫魂飛過溟河黑水,瞧見凌柯那廝給你看我當年寫的備忘錄,上面有一大片空白之處。”
龍君明顯一愣,似乎沒料到她會提及這事。
“今晚我真不便與你喝酒。”嚴厲道:“當年沒將你的話記錄下來,定是我不想記得它們。可是不知為何,而今我卻又甚想知道,當時你說的究竟是些什麼話。”
龍君再度露出笑容,“既是今晚不便,那便明晚你來凌陽山,我把那些話再對你說一遍。”
嚴厲假裝踟躕了一下,這才好聲應承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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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及心機,論及偽作演戲,嚴厲自認十個她也不及龍君。
但她深信白蓮花的話——與武力相較,思考和計劃是更加強大的武器,一個人若是處心積慮去做一件事,總能有點成效。
用功一個多月,她首先學會的是用五官和肢體表達情緒。
自然,這得歸功於白蓮花。
“面帶愁苦要怎麼做?你教教我,免得我誤事。”聽她這麼問,白蓮花看她一會兒才指點她。她又問別的。白蓮花逐一解說。她用足心思,很快便學會了,個多月來常常對鏡練習,已能收放自如。
其次是察言觀色。這是門大學問,白蓮花以她熟識的數個人為例,給她詳細解說。
“父皇母后和公爹婆婆都不會害我,說他們無用。”
於是白蓮花就以龍君為例,又是細細一通解說。
嚴厲認為南無受龍君脅迫,難免日後不害她,也須說一說。白蓮花卻篤定道:“縱是他真信了我的話,有心做回凌柯,也萬不會害你。”
嚴厲不以為然。
白蓮花雖篤定什麼,也給嚴厲仔細說了說南無,之後他卻好幾天都沉默寡言。見他反常,嚴厲心知他只怕洞悉她的心思,審時度勢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因而鬱鬱寡歡。
嚴厲私下拜請道:“公爹請去開解開解他。”
“開解個屁!等給他聚完魂,自然就煩惱盡消。”
嚴厲一驚,“公爹不會是說……他真會失憶?”
“唔,”霄霜摸著下巴道:“失憶倒是不會,驕矜一下是肯定的。”
嚴厲深感迷惑,“老夫老妻的,孩子都有兩個了,他還有什麼好驕矜的?”
霄霜笑得諱莫高深,還真挑了個日子跟白蓮花獨處半日,爺倆在聽澗石上品茗長談。然後嚴厲發現,白蓮花變成心情十分愉悅的樣子,問他有什麼喜事,他卻一味搖頭,一字不漏。
嚴厲無心深究,只管悄悄打著自己的主意。
而今機會終於來了,她豈可放過!
第111章 章
翌日嚴厲卻沒有赴約。
是夜玄清山剛下起大雨,嚴厲便躍上雲頭,對龍君歉然道:“近日山外有宵小窺探,定是凌柯那廝在伺機而動。我若是離山,被他鑽了空子,豈不害了我夫君?故此只能爽約。”
龍君散去雨雲,頗體諒道:“雖然那些話我早便想跟你說說,昨夜卻是我喝多了酒,心急了些,這才思慮不周。”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向嚴厲道:“你既是忙,這樣說給你聽,也是一樣的。”
嚴厲看著那封信,並不伸手去接,而是慢慢說道:“這封信頗厚,近日我卻有些疲憊,缺著不少覺,以至眼睛乾澀,不便一字一句翻看,不如走個捷徑。”
龍君訝然問:“捷徑?”
嚴厲簡單解說靈讀術的神奇。
龍君隨即繃起臉,把信丟進袖管。
“怎麼又不給看了?”嚴厲疑惑地問,實則心下篤定那封信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