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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鈺滿肚子的不理解,還是跟著裴長意回到了典獄司。
他們才剛踏進門,就見孫玉城面色不豫,站在典獄司門口,與一個護衛對峙著。
裴鈺認得,那是太子身邊的金護衛。
遠遠的,孫玉城見到馬上那一張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的臉,心頭一喜。
裴長意眉目朗朗,如日月入懷,就連眼底似有若無的疏淡也十分好看。
孫玉城繞開眼前擋路的護衛,恭敬地對著裴長意行禮,“裴大人。”
金護衛聞聲回過頭,稍稍抱了抱拳,眉目間隱隱有一絲不鬱,“參見裴大人。”
他跟在太子身邊已久,從未見過如裴長意這般不識好歹的傢伙。
太子殿下對他多有忍讓,幾番拉攏。
他卻總是拿喬,端著那股清風朗月的架子,實在討厭。
裴長意聲音悶悶的,緊繃著的臉上沒什麼情緒,漆黑的眸子幽深看不見底,彷彿蘊藏著什麼深意。
“金護衛來了,可是殿下有何指示?”
那金護衛微微含首,“殿下關心百姓民生,知道書生案乃是冤假錯案。”
“既是裴大人已知真相,此刻,便放人吧。”
他說得輕描淡寫,孫玉城臉上隱隱已有怒氣。
“典獄司有典獄司的規矩,每樁案子都有流程章法。”
“那嫌犯陸遮此刻雖洗清了嫌疑,也要等明日一早才能釋放。”
裴長意揮了揮手,示意孫玉城莫急,緩緩轉頭看向他,“既是殿下之命,你且去看看,能不能給這個流程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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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城眼眸微闊,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可他什麼都沒問,轉身便進了典獄司。
金護衛十分滿意,對著裴長意微微頷首,“典獄司有裴大人這樣的好官,真是百姓之福。”
見那金護衛囂張跋扈地離開,裴鈺緊蹙著眉頭,“實在太過分了。”
裴長意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嘴角微微勾起,“我們都知道他是無辜的,也想早一些放他出去。”
“只是典獄司的規矩不能壞。”
“如今有人願意幫我們壞了這規矩,擔了這惡名,是殿下仁義。”
裴長意很少說那麼多的話,裴鈺聽得明白,原本很是煩躁的心平靜下來,還有一些高興。
“那我去幫孫玉城的忙,今日下午,定是能放陸遮出去了。”
裴長意斂了神色,不置可否,獨自去了練武房。
劍在他的手中,如電閃雷鳴,舞得極快極狠。
不消片刻,他身上的裡衣和外衣全都溼透,幾縷髮絲黏在臉頰上。
風一吹,還有幾絲寒意。
他握著手中劍,劍身的光芒印出他清絕的面容,清冷冷的,像極了水中泠月。
白皙的布輕輕劃過劍身,那光芒越發刺眼。
“世子爺,原來你在此處,可讓我好找。”
裴鈺的聲音,打破了練武房的安靜。
裴長意緩緩轉頭看他,眉眼寂寂,看著無端有些落寞,“怎麼了?”
裴鈺面色一喜,“二姑娘來了,正在典獄司門口呢。”
徐望月?她來尋他了?
裴長意呼吸一滯,握著劍的手指一緊。
不過一瞬間,裴長意眼底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和漠然。
他耐著性子,將手中的劍擦拭完,小心翼翼地收進劍鞘中,“典獄司重地,她來做什麼?”
裴鈺忍著笑,並未開口。
可心裡卻是想著,二姑娘定是來找世子爺的。
裴長意腳步卻是快了兩分,“胡鬧。我送她回去,不能壞了典獄司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