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
可讓她以身犯險,他心中總覺得不安穩。
不等他開口,徐望月已然起身,淺淡眉眼間帶著笑意,神色卻是異常堅定。
裴長意望著她,眸色深沉近墨,她如此甘願,甚至不惜說些好話來討好自己,都是為了陸遮。
一股不痛快的感覺在他的胸腔中蔓延開,如同被巨石壓住,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裴長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鬱,他冷聲開口,“即是你決定了,便去吧。”
侯府大門再次開啟,白芷牽著狗娃抬眸,見徐望月款款而來。
她的面容如月下白蓮,眉目如畫,唇紅齒白,膚如凝脂。
連白芷這樣的花魁,都不由看得有些呆了。
狗娃衝上前,一把抓住了徐望月的手,“昨日便是姐姐救了我,請姐姐受我一拜。”
徐望月趕忙扶住了要下跪的狗娃,“好孩子,不必如此多禮。”
徐望月沒想到狗娃生活在那樣的地方,卻這樣的知禮數。
狗娃抬起頭,一雙清澈的眸子裡透出無限的純潔天真,“娘說過,得人恩果千年記。”
“姐姐救了我的命,我是一定要還姐姐恩情的。”
“姐姐不肯受我這一跪,那讓娘請姐姐吃頓飯可好?”
徐望月望著白芷和狗娃,雙雙望向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何其無辜,透著期待。
可徐望月心中的不安感卻愈演愈烈。
這些話,太像是有人提前教會孩子的。
徐望月本能地搖了搖頭,“昨日跳下河救你的也不是我,這頓飯我問心有愧。”
白芷上前一步,眸底透出一抹傷感,“二姑娘可是嫌棄我這樣的身份,不配與你同桌吃飯?”
她低眸,眸中含淚,輕輕摸了摸狗娃的頭,“的確,我的確不配與二姑娘同桌吃飯。”
“這樣吧,我在明月樓訂了一個雅間,二姑娘和狗娃單獨吃吧。”
白芷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徐望月斷然是不會拒絕了。
她幾乎確定,今日這頓飯是鴻門宴。
方才離開書房時,徐望月隱隱覺得裴長意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不是說好了她配合他查這個案子,為何不高興呢?
徐望月抬眸,見街角處裴長意清風朗月地站在那裡。
他眼神閃爍間,透出一股洞察秋毫的凜冽光芒。
四目相對,知道他在,徐望月安心了許多。
白芷知道自己身份特殊,為了徐望月的名譽,她當真在明月樓安排了一個雅間。
雕欄畫棟,明月樓清雅。
徐望月端坐於窗邊,手中端著一盞茶水,眉宇間卻難掩一絲戒備之色。
她細細打量著周邊的環境,手中的茶水一口都未喝。
隔壁的雅間,裴長意端坐著。
裴鈺正附耳在兩個隔間之間的白牆上,用典獄司之法,偷聽著隔壁徐望月與白芷的交談。
聽著裴鈺複述著隔壁的對話,裴長意狹長的眸子微垂,眸底滲出一抹寒意。
他坐直身子,把玩著手中的玉杯。
看似漫不經心,眸底的寒意卻越來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