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突如其來的溫柔。
“即是難得一次,你就去陪陪她們吧。”
裴長意抬起眼皮,淡淡嗯了一聲,“見過了,不必久呆了,兒子要回書房了。”
他眼神落在裴長遠身上,淡然開口,“長遠和我一同走吧,你該回書房學習了。”
“雖說是過了縣試,要過殿試,你要學的還多著。”
趙氏眸光一亮,不錯,殿試對裴長遠來說可不是能輕易透過的。
有這樣一個位狀元兄長願意輔導他,自是極好的。
趙氏正欲點頭開口,就見裴長遠用求情的目光望向了自己,“母親,我近來學習十分認真,殿試我有信心的。”
趙氏緊緊蹙起了眉頭,有什麼信心?認真什麼?
自己的兒子,她還能不清楚嗎?
趙氏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正想開口,見裴長遠換上了一副如小狗一般無辜的神情,哀求似的眸光望向了自己。
“母親,只今日一日,不會少學多少東西的,我已有好些天沒有見到二姑娘了……”
裴長遠無辜的眼底閃過一抹狡猾的眸光,他最知道如何拿捏趙氏。
從小到大,只要他露出如此神情,這位嘴硬心軟的嫡母,無一不答應。
徐望月低垂著眸子,微微側目,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趙氏對裴長遠的偏心,滿心滿眼都寫在臉上。
裴長意和裴長遠站在一處,高下立現,饒是這世上任何一位母親,都能看清他們之間的差距。
可偏偏趙氏卻看不清哪個兒子對她才是真心的,竟如此偏心裴長遠,實在讓人心寒。
徐望月眼眸清澈如水,忍不住抬眸偷偷望向了裴長意。
他靜靜地站在旁邊,不說話的時候,他身上的寒意收斂,好似一塊溫潤的羊脂玉,透出溫和又內斂的氣息。
可誰能知道,那樣溫和的外表底下,心就不會涼嗎?
徐望月的心猛然揪緊了一下,好似有一隻手捏住了她的心臟,狠狠捏了一下,又鬆開。
徐望月蹙著眉心,心跳奇異地加速。
她在想什麼?
自身難保,竟還有心思去擔心裴長意。
趙氏果真拿裴長遠沒有辦法,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那你要答應母親和兄長,今日休息,明日要雙倍學習。”
“你兄長為了你,放下公事來輔導你,你可要心懷感恩。”
趙氏雖字字句句都偏向裴長意,可在場誰人聽不出,她在偏心何人。
徐望月下意識地看向裴長意,他稍稍側頭與她的視線對上。
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像是浸滿了墨,凝視時根本望不到底。
裴長遠興奮至極,眉梢眼底盡是笑意,“我當然知道兄長對我的好。”
“多謝母親,多謝兄長。”
“二姑娘,今日園子裡梅花開得甚好,我們一同去看看吧。”
徐望月還未開口,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正盯著自己。
趙氏輕柔開口,“不錯,望月也看了許久的賬簿,去散散步也好。”
徐望月原本就要找機會接近裴長遠,既然趙氏開了口,她溫順乖巧地點頭。
感受到有道炙熱的視線跟隨自己,徐望月轉頭,再度與裴長意的視線交匯,他神色寡淡,平靜得過分。
似乎方才的炙熱,只是她的錯覺。
出了棲梧院,裴長意往書房走,徐望月跟著裴長遠往花園走。
侯府花園裡這一片梅樹長得極好。前幾日下過大雪將梅園的樹枝全都裹了起來。
滿院殷紅梅花像是從團團白雪中開出來,別有一番景緻,十分好看。
一旁的木欄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