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院子裡走水,於情於理,裴長意都會過來。
要是見了她此刻的臉色,比走水更可怕。
她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此刻林翠兒正扯著裴長意的衣袖,“哥哥你還愣在這裡,快跟我回去,我們得去救娘啊!”
裴長意一言未發,清風朗月地站在那裡。
月色之下,他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眸底深處瞧不出半點情緒。
他微微側頭,眸光疏淡落在徐望月臉上。
她似乎有些緊張。
徐望月自然是緊張的,棲梧院不小,也不知是哪裡走水。
孃親留給她的東西,她是貼身帶著的,全都帶來了侯府,就在她那方小院裡。
以侯府的辦事作風,定是先去救長姐。看裴長意的意思,然後便是林大娘的院子,只怕是最後才會輪到自己的院子。
徐望月急壞了,不知紅玉會不會出事。也不知紅玉若是無事,能否惦著幫她把那盒子搶出來。
“放心吧,侯府的每個院子裡長期蓄著水,便是以防走水。”
裴長意鎮定開口,輕輕拍了拍林翠兒的手背,示意她鬆開自己。
他並非全然不在意養母,而是這場火來得蹊蹺。
侯府裡管教甚嚴,不只是管教下人口舌,也監管他們行徑。
這麼多年侯府從未走水過,今夜怎麼會走水?還恰好,是棲梧院?
,!
他自接手典獄司以來見過不少奇怪的案子,也逐漸練出了一些查案的直覺。
此刻他的直覺告訴他,他不能離開祠堂。
裴長意回眸看向裴鈺,“帶上人手去棲梧院,幫忙救火。”
裴鈺應聲退下,快步離去。
見到是裴鈺親自去的,林翠兒微微鬆了口氣。
她和娘在侯府裡,只能算是寄人籬下,只有裴長意才有可能把她們當做一回事。
裴鈺是裴長意身邊的人,既然是他親自去的,一定會把娘救出來。
可林翠兒還是不放心,她疑惑不解地看向裴長意,“哥哥你在祠堂是有什麼事嗎?陪我回去吧,親自去看看,不然你怎麼能放心呢?”
是,他的確不放心養母,可他更不放心徐望月。
此刻裴鈺趕著去救火,能帶走的人手,應該是他原先留在祠堂邊保護徐望月的暗衛。
那些暗衛都不在,若是他也走了,今晚若是出了什麼事,裴長意眸光一沉,一雙鷹眸淡淡地環視周圍。
祠堂附近靜悄悄的,半點聲響都沒有。
可越是這般風平浪靜,倒顯得越是有些不對勁。
林翠兒見裴長意不說話,著急地去拉徐望月的手,“二姑娘,你說你在祠堂裡也不會有什麼事的,對吧?”
“而且你肯定也很擔心紅玉吧?我現在便和哥哥回去看看孃親好不好,也幫你瞧瞧紅玉好不好?”
徐望月認真地點著頭,“那便多謝你了翠兒,一定要幫我把紅玉救出來。”
紅玉在旁人眼裡只是個丫鬟,只怕無人在意她的死活。
可對徐望月來說,她是親人,姐妹,不可或缺的存在。
見裴長意仍是不動,徐望月抬眸,無辜的眸子裡透出一絲不安,“世子爺,你可是有別的安排?”
被她們兩個這樣瞧著,裴長意知道自己若是應留在祠堂是說不過去的。
“夜裡風大,你將門關上。”裴長意開口,語氣裡透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暖意。
“此刻裴鈺定是已經趕到了,棲梧院裡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出事。”
“不過你既然想讓我去,我便過去瞧一眼。”
林翠兒和徐望月並肩站著,兩個人都直勾勾地望著裴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