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遮似乎是怕徐望月沒了耐心,語速加快了些:“我當時便追問了她,為何覺得他們家夫人有。”
“那丫鬟說,許多年前老爺曾經有過一個心上人,可惜當時慢了一步,那女子不知成了他嫂子,還是弟妹,總之是嫁給了他兄弟。徐老爺是個多情種,對那美貌女子念念不忘。”
“徐夫人有一次喝多了酒,對貼身丫鬟說過,她能忍受徐老爺納了三房妾室,卻容不得他心裡那白月光。還好她死了,死得真好。”
陸遮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眉頭緊鎖:“御史大人這一輩,確實是三兄弟。徐老爺是徐家老二,但他和老大家的妻妾都未曾謀面,徐夫人口中那位美貌女子應該是姨娘。”
徐望月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畢竟母親的容貌遠在自己之上,不然當時父親也不會衝昏了頭腦,不顧嫡母許家權勢,納了母親進門。
陸遮繼續說道:“徐夫人酒後說過,他們兩兄弟蠢鈍至極,還以為那白月光是自己病重死的。其實她要不是日積月累被人下藥,怎麼會如此病弱?”
他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觀察著徐望月神情,生怕她受不了刺激。
徐望月握著茶盞的手越握越緊,秀眉緊緊蹙起,臉上的血色刷得褪了個乾淨,嘴唇煞白。
她此刻腦子裡混成了一團亂麻,母親的死竟是有人刻意下毒?
她臉上的笑容斂去,一改平日溫柔婉約的模樣,眼神裡有種少見的銳利之氣。
“陸遮哥哥是說,害死我母親之人,是二伯母?”徐望月抬眸看向陸遮,掩住眼底戾氣,神態鎮定。
陸遮搖了搖頭:“徐夫人一直留在松竹縣,就算她心裡恨透了姨娘,也沒能力給她下藥。”
“我也是這般想的。”徐望月低頭抿了一口水,今日來不及準備桂圓茶,她喝的是清水。
此刻放的有些冷了,入口微涼,一路寒到了心底。
就算嫡母許氏日日為難,父親也不將母親這個妾室放在眼裡。
但那到底御史府,二伯母想要塞個眼線進來,日日給母親下毒,幾乎是不可能的。
陸遮試探著說道:“無風不起浪,徐夫人既然說姨娘是被長期下藥搞壞了身子,她應該知道些什麼……”
徐望月緩緩起身,眉眼間閃過一抹柔光:“我知道了,陸遮哥哥多謝你了,將此事告知於我。”
他既是幫著縣衙查案,這些話,就不該和自己說。陸遮的心意她明白,這情意,卻是隻能辜負了。
“望月妹妹……”陸遮匆忙站起身,平靜的神色裡閃過一抹慌亂。
徐望月的反應與他想象中不同。
他原本覺得她定會十分著急害怕,到時自己就提議陪著她一同查下去。
只要能有與徐望月相處的機會,陸遮就有把握重新收攏她的心。
可他萬萬沒想到,徐望月竟如此鎮定,而且也沒有向他求助的意思。
他這一起身,突然留意到徐望月杯中好像並非是茶,而是清水……
她為何要喝清水?
陸遮顧不上想這些,就聽徐望月說道:“陸遮哥哥,我想那一定是二伯母酒後胡言亂語。”
“你既然得了趙大人青眼,查這麼重大的案子。你好好表現,日後一定會有機會出人頭地。”
徐望月眉眼深深,嘴角勾起:“到了那一日,望月實在為你高興。”
陸遮說得沒錯,無風不起浪。她要查,但不想拖累陸遮哥哥……
陳年舊事,查起來何其艱難。這是她孃親,自然是她自己查。
陸遮語塞,心頭一時間轉過許多個念頭。他動了動唇,有許多話想對徐望月說,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說起。
徐望月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