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裴鈺和青蕪並肩站著,看著前頭樹下一對璧人。
光影之下裴長意身形如松,眉目模糊。
他們二人今日都穿了月白色的衣裳,顯得極為相配。
徐望月在女子之中並不算矮的,可裴長意身量太高,比她還要高出許多,微微側頭低眸望她,眉眼之中是掩不住的柔和。
寬大的袍服被風吹得高高揚起,修長身形越發顯得單薄。那袍服擋住徐望月身影,遠遠望去彷彿是二人相擁。
裴長意側身,一手將袍子揚起,將徐望月全然攏住。
“你見過世子爺這般嗎?”青蕪目瞪口呆,嘴張得能塞下一整枚雞蛋。
從前她們在侯府之中,總有一些痴心妄想想要攀高枝的婢女。
眾人都有一個共識,要論二公子,哪怕是嫁不出去,也不能沾。待裴長意回府之後,那些少女的心才又活泛起來。
只可惜世子爺清冷如月,永遠拒人於千里之外,莫說是這般溫柔地待一個女子,哪怕是想瞧見他臉上有一絲表情都很難。
裴鈺亦是震驚,他早知世子爺心屬二姑娘,也知他們二人如今關係更進一步。
可每每見到世子爺對二姑娘的上心,還是忍不住驚歎,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青蕪突然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裴鈺:“你怎麼這麼差?剛剛是怎麼被人識穿的?”
“不過你可知,二姑娘真聰明。她拉著我過來時,就已猜到你們在做什麼。瞧著你走進去,便知道你一定會被人識穿的。”
裴鈺無語。
看著青蕪強忍住笑意,心裡更是煩躁。
二姑娘聰慧也是應當的,畢竟她可是世子爺親自教的。
巷子深處,徐望月整個人被攏在裴長意的寬袍之下。
淡淡的雪松香氣比往日張狂,她覺得自己也沾滿了他的氣息。
徐望月並未退後,只是唇角微微牽起:“如今我不止是豆腐了,風都能將我吹散?”
裴長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可不能受寒。
他一言未發,卻將徐望月身上披風又繫緊了些,語氣平靜:“你方才那聲二郎,叫得很自然。”
徐望月一雙眸子盈盈若水,忍不住失笑,眉眼笑得彎彎的:“二郎這是沒醋硬吃。”
之前她陪裴長意去典獄司審過案子,覺得十分新鮮。今日他們扮作旁人來查案子,不止新鮮,還有幾分刺激。
她可是十分敬業的,隨時隨地都得喊上這聲二郎。
裴長意自然是不會吃裴長遠的醋,可見徐望月笑意不斷,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這一聲二郎是你主動叫的,你為何覺得我今日是二郎,而不是旁的什麼人?”
裴長意的話說得含糊,可他知道徐望月一定能聽明白。
裴長遠雖然來找凌生幫他答題,可不一定要用自己的身份。
若是換了旁人聰明一些的,總該掩人耳目些。
可他是裴長遠……
想到這,裴長意神色微微一怔,不禁失笑。
不等徐望月開口,他主動認輸:“這一次,是月兒聰明。”
裴長遠的那個腦子從來也不會拐彎,想來定是以裴家二公子的身份來找凌生。
“只有這一次嗎?”徐望月唇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一抹笑意。
她不知自己此番模樣,像極了一隻狡黠的小狐狸,黑眸清澈,惹人嬌憐。
裴長意眼尾上挑,修長的手指輕輕掠過她的臉頰,幫她理了理亂髮,語氣裡帶上幾分寵溺:“是二郎愚鈍,月兒向來聰慧。”
徐望月眸子笑得如月牙一般,好個狡詐的裴長意,說話間還要佔裴長遠幾分便宜。
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