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幕後的始作俑者,究竟是他的母親,還是他的妻子?
那人所圖,又是為何?
裴鈺當時一直陪在裴長意身邊,二公子那一聲清脆的二姑娘,他聽得真真切切。
他想到那彷彿純潔白兔般的徐二姑娘,心裡明白,這樣的女子捲入侯府後宅內鬥之中,那隻怕是會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
比起那處處完美八面玲瓏的世子妃徐大姑娘,小心謹慎又心思單純的二姑娘,倒是給裴鈺留下了更好的印象。
典獄司的案子裴鈺不敢胡言亂語,可後宅的事他便能暢所欲言了。
“世子爺,您可能不夠了解二公子,那可是汴京城裡出了名的紈絝!”
話說出口,裴鈺又有些後悔地捂住了嘴,面前這可是二公子的親哥哥,他說什麼渾話呢。
裴長意並沒有責備裴鈺的意思,放下了筆,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裴鈺點頭,“依我今日看來,那位二姑娘好像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世子妃和老夫人,心裡倒是如明鏡一般。”
“至於世子爺想要知道的事,給屬下一點時間。這府裡上上下下有這麼多人,就沒有能封住的嘴······”
裴鈺很有把握,他定能探聽到今日之事的幕後真相。
裴長意的眼神落在方才徐瑤夜所執的墨條之上,不知他在想些什麼,眼底深暗如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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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按下,兩人又討論了一些公務。
裴長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指了指外間,“明日開始,二公子要來書房聽學,準備縣試,你打點好。”
“還有外頭的亭子裡,你也備好文房四寶,徐二姑娘明日也會過來學識字。”
“外間和亭子之中已隔了一扇半月門,你再去準備一些珠簾,將亭子四周全都圍住。”
裴鈺將這些要求一一記下,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過往世子爺所關心的,都是典獄司的案子,朝堂的大事,至於侯府的瑣事,他從來都不過問。
可如今,他怎麼連徐二姑娘學識字的事都要親自安排了?
裴鈺看了一眼裴長意桌上摞得高高的卷宗,“世子爺,您每天要操心的事兒太多了,像這樣的小事,直接交給屬下來處理吧。”
聽聞裴鈺這樣說,裴長意原本正在籤閱卷宗的手一頓,玉竹筆啪嗒一聲落在桌案上,“這不是小事。”
見裴長意這般嚴肅,裴鈺心裡一顫,突然意識到,二公子馬上就要縣試了,難怪了,那是侯府的大事。
裴鈺恍然大悟,還未開口,就聽裴長意清冷的聲音響起,“男女授受不親,女子名節,如何算是小事?”
女子名節?
裴鈺一臉懵,他沒有想到裴長意考慮如此細緻,竟是為了徐二姑娘的名節?
他不知為何,又想到今日之事······
裴長意眸光落在面前的薰香之上,微微蹙眉,“這些香,明日起全撤了吧。我房中的薰香也一併撤了。”
聽裴長意又叮囑了一些細節,裴鈺一一應下,心裡的震撼卻是一波接一波。
世子爺從不在意房中佈置如何,吃穿用度,他向來不在意。
可今日他事無鉅細,打點周到,似乎都是為了維護徐二姑娘的名聲。
怕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沾了不明來歷的香氣,會招惹非議,他竟連安神香都要撤了?
裴鈺驚呆,不敢多言。
他做事利索,出了書房不到一個時辰,便打點地妥妥帖帖。
因著裴長意重視,裴鈺不敢怠慢。
天微微亮他便起來了,親自去安排了姑娘家愛吃的甜口點心,熱茶,一一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