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拳向裴長意行禮。
他手裡提了一個黑布包著的東西,扔到了地上。
黑布瞬間開啟,露出了一張血淋淋,瞪大雙眼的頭顱。
卻是那流民頭子。
看他那可怖的死相,想來他死得又驚恐又不甘。
太子護衛沉聲道:“松竹縣有山匪作亂,太子特令屬下前來相助大人。”
“我剛到半山腰就遇著賊人想要逃跑,便把他抓來交給大人。”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裴長意,又轉頭看著已被控制住的火勢,十分欣喜地說道:“不愧是裴大人。”
“裴大人此番剿匪有功,又滅了山火,保護一方百姓。太子殿下定會上稟聖上,論功行賞。”
裴長意淡淡嗯了一聲,一雙清冷的眸子,淡淡掠過地上那顆頭顱一眼。
他緩緩轉頭看向裴鈺:“把這些屍體都處理了,莫要嚇著二姑娘。”
太子護衛還要開口奉承,裴長意並不理會,徑直走向了徐望月。
“世子爺。”徐望月起身,神色很是緊張:“山火已滅,趕快找大夫來瞧瞧陸遮哥哥吧。”
裴長意呼吸凝滯,從頭到腳打量著徐望月,又低眸看了一眼陸遮。
剛才他明明瞧見一塊方正的東西,此刻他們二人四手空空。
不可能,他絕對沒有看錯。
難道是因為他過來,徐望月將那東西藏了起來?
徐望月被他這樣盯著,眼皮子一顫,不動聲色地移開眼,緊張的手指在袖中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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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陸遮哥哥的傷勢不能等了……”
徐望月俯下身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支撐著陸遮站起來。
女子的力氣本就小,這些日子顛沛流離,她更是渾身無力。
她剛扶著陸遮站起來,腿一軟,眼看著兩人就要雙雙跌倒。
裴鈺迅速上前扶住了快要跌倒的陸遮。
裴長意一手扶住徐望月腰身,一手搭在肩頭。
待她站穩,他的手騰空,卻不敢離得太遠,怕她又腿軟。
掌心下一觸而過的細軟觸感,讓裴長意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徐望月將將站穩,抿了抿唇,慶幸自己臉頰灰撲撲的,瞧不出紅透了的臉頰。
兩隻尚算乾淨的耳朵,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她正要開口,聽裴鈺在一旁說道:“陸貢士真是得快些請大夫來,要不然這傷口都不流血了。”
“我瞧著陸貢士智勇雙全,想來你能自己走下山去吧?”
裴鈺看著出生入死的兄弟被火勢所傷,自家世子爺身上亦是被火焰灼傷了幾處,心頭的怒氣便不自覺地往上湧。
要不是裴長意開了口,他恨不得把陸遮扔在這山上自生自滅。
徐望月聽了裴鈺的話,後知後覺地轉過頭去,這才發現裴長意給陸遮用了藥之後,那塊布上的血液幾乎乾涸。
剛才她和陸遮太過恐慌,竟未曾發現傷口滲血的速度極慢。
裴長意瞥了裴鈺一眼:“送他下山。”
裴鈺撇了撇嘴,滿肚子不高興,卻只能聽從裴長意的命令。
他不管陸遮會不會痛,一把把他扛在肩頭,留下沒受傷的護衛收拾殘局,帶上其他人烏泱泱地往山下走。
陸遮吃痛,差點便要驚撥出聲。
可瞧著徐望月殷切看向他的目光,他緊咬著牙根,衝她微笑著搖了搖頭:“我無事的,望月妹妹……”
裴鈺見陸遮還要和徐望月說話,加快了腳步,飛速往山下趕去。
徐望月想要跟上他們的步伐,卻見裴長意直直地攔在她面前。
若無其事,卻寸步不移。
她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