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新的衣裳食物,還添了些上等的筆墨紙硯。
徐望月神色從容,緩緩走到裴長意身邊,“世子爺,麻煩你送我回慈安寺。”
她的語氣淡淡的,音色清冷,叫人聽不出情緒。
裴長意做事妥當,自是不會再讓她從後山走回去。
出了客棧,裴鈺已是備了馬車等著他們。
徐望月明眸微動,由著裴長意扶她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坐穩了身子,他們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徐望月低垂著眸子,眼波流轉間,眼中彷彿有異樣的光芒,“我知道那日世子爺為何生氣了。”
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裴長意挑眉問道,“你長姐的事,可是都清楚了?”
他剛說完這一句,聽到徐望月的話,緩緩轉頭瞧著她。
她目光明明滅滅,蝶翼一般濃密的眼睫下眸光復雜,彷彿千言萬語都匯聚在這一雙如幼獸一般的清澈雙眸中。
他一動不動,就這樣盯著自己。
徐望月臉頰微微有些泛紅,唇角勾起,知道他又是要戲耍自己,乾脆抿起唇不說話。
她越是這般模樣,裴長意越是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神色動容,語氣也鬆軟下來,緩緩往她身旁靠了靠,“你說的那日,是哪一日?”
“我何時生過氣?”
他聲音低沉,眸光流轉,幽深至極。
低啞的聲線劃過徐望月耳廓,點火一般,烏雲壓頂。
他炙熱的目光落在徐望月唇上,馬車裡瑞獸金爐薄煙嫋嫋,霧氣之中,徐望月白嫩的耳垂突然紅了。
徐望月輕輕垂下眼瞼,再抬起時,眼裡閃過一抹微妙的神色,“即是世子爺聽不懂,那我便不說了。”
她眨動著那雙如麋鹿般清澈的杏眸,又羞又惱。
堂堂世子爺,就會戲弄她。
她知道自己誤會了他,已然是放低了姿態,他卻非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徐望月氣急,微微蹙眉,臉上的笑容斂去。
她說這話時,眼眸清澈如水,嬌嗔的模樣分明是純真的少女,卻在一瞬間散發出不自知的嫵媚風情。
望著她的裴長意目光微微一頓,心中泛起漣漪。
他不自覺地俯身,越是靠近徐望月,越能聞到那股淡淡的藥香味。
那藥味像是給人下了蠱,讓他不由自主,越靠越近。
兩人幾乎要挨貼在一起,彼此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裴長意一雙黑眸冷冷清清,卻帶著難以壓制的欲色。
徐望月呼吸急促,還未開口,就感覺到馬車突然停下,裴鈺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世子爺,二姑娘,到慈安寺了。”
徐望月慌亂往後退了半步,“到了,世子爺。”
裴長意坐直了身子,漠然地抬起了頭,稜角分明的臉,在馬車陰影中若隱若現。
凌厲眉骨至清冷下頜,分割出一道弧線,一半藏於暗中,一半印著微光。
這個裴鈺,做事越發沒有分寸了。
徐望月自己邁下馬車,正要偷偷回到慈安寺,就聽到裴長遠的聲音在前頭響起,“月兒妹妹,怎麼是從外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