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如細絲般穿透薄霧。
侯府大門緊閉,厚重的紅木上雕刻著繁複精美的圖紋。
侯府門外,一個打扮穿著十分樸素乾淨的姑娘靜靜站在門外,手邊牽著一個稚嫩的小童。
那小童時不時眺望侯府緊閉著的大門,臉上帶著幾分好奇與期待。
他們不知等了多久,侯府的大門緩緩開啟,一個護衛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女子上前恭敬行禮,“這位小哥,可否幫我找一下裴鈺?”
那護衛上下打量著女子,容貌較好,連手邊牽著的那個小童都眉清目秀。
他點了點頭,進門便打趣著,“定是裴護衛的相好來了,快去叫他出來。”
裴鈺走出來時,滿腹疑惑。
相好?他什麼時候有相好的了?怎麼會有個漂亮姑娘帶著孩子,在侯府外頭等著他?
待他走出來看清眼前人,更是難掩眼中詫異。
眼前這個穿著樸素乾淨的姑娘,竟是倚香苑裡濃妝豔抹妖嬈多姿的花魁白芷。
她突然變了裝束,裴鈺差點沒認出來。
她身旁的那個小童,自然是昨晚死裡逃生的狗娃。
裴鈺緩步走出來,很是奇怪地看向他們母子,“白芷姑娘,有什麼事找我?”
昨夜不過是一面之緣,她為何會來找自己?
白芷坦然接受裴鈺對她打量著的眼神,直視著他的雙眼,淡淡道,“我想找二姑娘,怕是對她名譽不好,所以想請裴公子幫忙傳話。”
裴鈺是臉上的表情一僵,這話說的,怕影響二姑娘的名譽就不怕影響他的嗎?
現在可好,府裡的護衛們都以為他有相好的了,還有個孩子。
見裴鈺神色怪異,她低垂著眸子,“我知道唐突了,可整個侯府我只認識裴公子一人。”
“若不是那後衛問我來找誰的,我原本是想站在門口等著二姑娘出來的。”
白芷楚楚可憐,“煩請裴公子幫我給二姑娘傳句話。”
“狗娃醒了,非要親自向姐姐道歉,二姑娘若是方便,能否出來見一見孩子?”
裴鈺眼底抹過一抹驚訝,隨即嘴角扯出苦笑,“傳話可以,但我拿不定主意啊。”
他微微俯身,輕輕摸了摸狗娃的頭髮,“昨夜瞧得不清楚,此刻看來孩子當真是乖巧可愛。”
“侯府門第森嚴,二姑娘不一定能出來,我且進去回稟主子。”
書房內,裴長意和徐望月聽裴鈺說了門外之事。
徐望月下意識轉頭看向裴長意,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目光已然挪在她身上。
裴長意放下手中卷宗,緩緩道,“你如何想?”
徐望月正在書房裡抄寫佛經,放下手中玉竹筆,思慮了一會兒,她搖了搖頭,“此事不簡單。”
“天才剛亮,她就帶著孩子等在侯府門口。”
“她應該很清楚,我雖然不是侯府的小姐,卻也不能隨意進出侯府大門。她帶著孩子在門口等我,要等到何時?”
“她說怕影響我的名聲,所以讓裴鈺代為傳話。可她如何知道我人在書房,裴鈺能將話傳給我?”
徐望月壓制情緒,語氣淡定從容,抬頭看著裴長意,“若想要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便只能深入虎穴。”
似乎是怕裴長意反對,徐望月強做鎮定道,“有世子爺和裴鈺在,無論她有什麼計劃,定是不能傷我半分的。”
裴長意緩緩轉頭看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她如今越來越聰明,知道要如何與自己對話了。
她狡黠地,像只小狐狸。
桌案邊,他握著茶盞的手微微一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