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方才站在樓下,始終緊握著手中劍。
他親眼看著,大堂裡那些普通的客人都被恭恭敬敬請了出去。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裡,多了許多肅殺之氣。
殺手的氣味,看不見,聞得著。
但裴鈺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穩如泰山。在裴長意摔杯訊號出現之前,他都不會有任何舉動。
他相信他家世子爺能解決一切難題。
果然,那令人壓抑至極的殺手氣息不見了。樓上的男人揮手之間,殺手都不動聲色地退下了。
兵不血刃,裴長意將一場腥風血雨化於無形。
裴鈺被黑衣護衛們請上二樓雅間,心裡清楚,世子爺這是成功了。
裴長意撩了撩眼皮,語氣平靜說道:“以後有事你們可直接聯絡小裴大人,事無鉅細,他都可以代表我,代表徐家。”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裴鈺是裴長意身邊最為親近的小廝。
現在他已不單是侯府的小廝,更是典獄司的小裴大人。
有他出面,既能讓主人放心,也不像直接聯絡裴長意這般高調。
中年男人越想,面上的笑意越濃,不愧是裴長意,思慮周到,做事妥帖。
裴長意和裴鈺都並不意外他的高興,他們來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
今日裴長意以徐家女婿的身份來此,只要獲得對方的信任,接下來便由裴鈺出面進行交易。
這樣就不會打草驚蛇,能釣出後面更大的魚。
,!
這也是裴長意給裴鈺的機會,讓他一個人負責這件事,試試獨當一面。
徐望月恰到好處地輕咳了兩聲,裴長意微微皺起眉頭,伸手摟住了她:“夫人,可是太悶了?”
他的手剛搭上她的後腰,便感受到她身體打直,有些僵硬。
裴長意心口一緊,他當然明白徐望月此刻在生氣。
一個閨閣女子突然懷了身孕,此刻定是又驚又慌。
她生氣的,不止是她毫無準備,更因為自己一直瞞著她。
徐望月點了點頭,仍是一言不發。
那中年男人忙賠上笑臉:“這屋子裡的確太悶,夫人要好好保重身體。”
“裴大人,快些陪夫人回去吧。”
裴長意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扶著徐望月緩緩下樓。
他輕聲喚了她好幾次,徐望月腳下步子加快,並不搭理他。
待他們一坐上馬車,徐望月迅速掙脫了裴長意的手。
帷帽底下,徐望月低頭抿著唇,手指在胸前輕輕絞著。
眼下比起生氣裴長意為何瞞著她,她更多的情緒是不知所措。
剛剛在茶樓,他們死裡逃生。
可眼下,她伸手輕輕撫過肚子,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裴長意坐在她身旁,微微側頭,仔細瞧著她的眉眼,溫言軟語地喊了一聲:“月兒。”
他眼底掠過一抹憂色,攥著她手腕的五指微微顫抖。
徐望月還沒回答,顧懷風掀開馬車簾子,躍了進來。
他在裴長意身旁坐下,神色冷冽。
該死的裴長意,明明娶了瑤兒,如今她妹妹竟懷了身孕?
這兩個人如何對得起他瑤兒?
顧懷風轉念一想,即是如此,他就真不會再和自己搶瑤兒了吧?
他偷眼望向裴長意,被他冷冷瞥了一眼。
裴長意開口,語氣清冷,一字一頓道:“今日之事,你若傳出去半個字,我定不會放過你。”
顧懷風面色一沉,正欲發火,對上裴長意帶著慍色的雙眸,冷笑一聲。
他轉頭看向徐望月,嘴角一勾:“二姑娘,我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