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上的衣袍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那馬大口噴著粗氣,顯然是自遠途而來。
只聽希聿聿一聲馬嘶,那幾名騎士在一座大宅院之前停了下來。
這座宅院飛簷走壁,氣勢恢宏,在雪花之中如同冰雕的水晶宮一般,成為城西大街的一道最亮麗和輝煌的風景。
紅漆的大門之上,寬大的橫匾上“丞相府”三個鎏金的大字顯得各位引人注目。
這個名字足以令天下諸侯忌憚和敬畏三分,包括大漢天子劉協,就算是公孫白也不敢小覷。
尤其是這次西征,曹操竟然能在三月內的時間將李傕和郭汜一舉殲滅,割得李傕和郭汜的頭顱而還,獻於漢帝劉協。
當年劉協在長安之時,受盡李傕和郭汜兩人的欺凌,甚至險些死在逃亡的路上,如今眼見曹操為其報得大仇,總算一吐多年前心中積壓的那口鬱氣,再加上終究是忌憚曹操的勢力,遂拜曹操為大漢丞相,與大將軍公孫白同職。
所以那些騎士望著“丞相府”三個字的時候,臉上露出極其敬重和虔誠的神色,連對門口的守衛也顯得極其恭敬。
相府後園,寒梅點點,粉紅的花瓣與雪色相映成輝。
一座被大雪粉飾得晶瑩剔透的亭臺之內,兩名官員正在下棋,棋案的兩邊,炭火熊熊,其中一個火爐之上則放著一個青銅小鼎,鼎內沸騰的熱水之中則又放著一壺熱酒。
煮酒對弈,名士風流。
左邊一人,方方正正的臉,身披一襲黑色的狐裘,雙眼炯炯有神,正是尚書程昱。此刻眉頭卻微微蹙起,顯然已落於下風。
對面這人,細眼長鬚,個子也不高,如果不看他的眼睛,你會覺得此人只是相貌平平,可能會心存鄙視之意。
但是當他的雙眼朝你望來之時,即便是在熊熊的炭火邊上,你都會感覺一股如墜冰窖的寒意。
那是兩道自然顯露的殺氣,屠盡百萬人的雄中之雄的殺氣,若非久經沙場,看透生死的強兵悍卒,便會傾倒在這無邊的殺氣之中。
此人,自然就是大漢丞相曹操。
棋盤上的形勢顯然已偏向曹操,程昱的棋勢已被曹操困死。
曹操從鼎內提起酒壺,先給程昱倒了一樽熱酒,然後才給自己斟滿,舉起酒樽哈哈一笑:“仲德的棋藝,似乎退步了許多?”
程昱思慮了許久,終於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白子扔到棋盤之上,端起面前的熱酒一飲而盡,細細的咂了咂嘴之後,才哈哈笑道:“丞相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關中,李傕和郭汜盡皆授首,如此聲勢,縱然在棋盤上亦是無人可擋,下官輸棋也是理所當然。”
曹操臉上露出一絲傲色,突然又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變得黯然起來,問道:“幷州之地,局勢如何了。”
程昱臉上也變得肅然起來,低聲道:“袁譚已授首,幷州南面之地盡皆屬公孫白,如今公孫白率大軍與呼廚泉八萬騎兵隔河對峙,相持不下,眼見得風雪已起,恐怕是要等到明年再戰了。”
曹操點了點頭道:“聽聞匈奴人也會馬鐙之術了,恐怕要破八萬騎兵,絕非易事……昂兒那邊,虎豹騎的訓練和擴充要加快了。”
袁譚能學會馬鐙之術,曹操又豈會落後?他麾下的虎豹精自然也早已配備得雙馬鐙。曹操佔領關中之後,打通了與涼州的通道,便大量重金收購西涼良駒,麾下三千虎豹騎已然擴充到了五千人,而且都配備了七尺以上高的西涼戰馬,再加上雙馬鐙的使用,成為了曹操麾下最神秘、最精銳的部隊,而且還在繼續擴充之中。
兩人連連對飲了幾樽酒,沒有繼續下棋,而是聊起天下各地的戰事來。
正說話間,突然一名僕人踩著積雪飛奔而來,急聲稟道:“啟稟丞相,匈奴單于遣使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