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軀酥軟身心俱醉,彷彿靈魂飛昇到了柔軟的雲團之中。這是無與倫比的美妙、奇妙,美妙的離譜,奇妙的荒唐。她徹底的癱軟在林天鴻的懷中了。
然而,事情並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樣順理成章。林天鴻與沈如月雖然傾心日久,相依相偎時的親吻也並不是三兩次了,只是以前沒有如此熱烈而已,但他二人卻一直都恪守禮數,發乎於情而止乎於禮,始終未敢越雷池一步。
這一次也不例外,林天鴻在狂吻一陣後,竟然天真純樸規劃起以後在蝴蝶島上的生活起居。他的臉頰摩挲著沈如月的柔發,口中喃喃說道:“我們到了蝴蝶島,就在崖壁下搭一座木屋,在泉邊開一兩畝地種瓜種菜種糧食,再帶去些小雞小鴨養到溪邊,你帶著娃娃們餵雞餵鴨,我便下海摸魚捉蝦,這將會何等的快活!對了,我娘很會做菜,我也學了兩手,到時候我做給你和娃娃們吃好不好?”
在方才膠著的氛圍中林天鴻忽然懸崖勒馬、調帆轉舵,竟然說起這些話,似乎有些煞風景,林青塵若泉下有知定會罵林天鴻傻的可憐笨的可愛了。這事若是擱在林青塵身上,他絕不會絮叨這些婆婆媽媽的話,定會好不拖泥帶水地做下好事。
沈如月在這種迷離陶醉卻又惶恐怯懼中逃脫出來後卻感到有一絲莫可名狀的失望。她立刻又鄙夷自己的這種感覺,更加覺得林天鴻堅守禮理的意志極為難得,噗哧笑了一聲,說道:“那還早著呢!你現在倒開始打算這些了,羞不羞啊?”
林天鴻為他的規劃據理力爭,說道:“不早的!我們這幾日便要找船,順河出海,早做打算才不至於到時候忙亂有失嘛!”
沈如月呵呵地笑著點頭,又緊緊擁住了林天鴻。不一會兒時間,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竟然抽泣起來。
林天鴻大是愕然,問道:“正好好的,怎麼哭了?”
沈如月說道:“我有些怕,這願景兒太美了,我不敢相信是真的,我怕沒有那樣的福氣過那樣美好的光景兒。”
“哦!”林天鴻鬆了一口氣,說道:“願景兒馬上就會成真的了,我們一定會過上我們想過的日子的。好光景兒還不止這些呢,你的福氣大著哩!”
沈如月依然難以釋懷,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以前冷月宮殺了那麼多人,有好人也有壞人,會遭報應的,那麼多師姐妹都沒得到好下場,老天不會這樣寬待我的。一想起霽遙妹妹殺死了林青塵我就害怕,我真怕有一天她會像殺林青塵一樣把我一劍刺死。還有杜飛虎,他已經知道了臥虎賭坊那件事,漕幫會找我報仇的,我擔心沒法子跟你享那福分了。”
林天鴻擦拭著沈如月臉上的淚水,說道:“別胡亂猜想了,霽遙怎麼會殺你呢?好像杜堂主真的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但我見他並沒有敵意,好像還在有意遮掩此事,再說,青龍堂的人也不是你親手殺的,怨不得我們,即便來理論也有的分說。你不用擔心,我們到了蝴蝶島就再也不回中原了,便什麼事也沒有了。”
沈如月怔怔出神片刻,還是不憂慮抑鬱,喃喃念道:“一願師父九泉之下得安寧;二願靈兒虎穴有善終;三願能與情郎長相守。”嘆了一息,又說道:“這是我在寶相寺大佛前許下的三個願望,前兩個都背願而馳了。師父墳墓被掘,靈兒粉身碎骨,還禍及了未見天日的腹中胎兒,這都是報應,因為我們殺了太多無辜的人。我也逃不脫的,即便沒人到蝴蝶島尋仇,老天若懲罰我,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的,海浪、颱風、海嘯、閃電、雷霆······老天的法子太多了。我死了是罪有應得,可若是連累了你,豈不是太冤了?我真怕會連累了你,不······不······我絕不能連累你,不······”彷彿看到了災難來臨,彷彿看到了老天立刻就要懲罰她和遷怒於林天鴻了,她痛苦搖頭,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