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搶在頭裡勸了夏湘一句,隨後朝夏湘點了點頭,又望了眼天。
巴葉盤旋而過,戴言是在告訴夏湘,若有危險,就打個響哨,讓巴葉報個信兒。
夏湘點了點頭,示意戴言多加小心,輕輕一笑,表示自己也會小心,讓戴言放心。兩人一來一往間,笑容淺淡卻似心有靈犀。夏安看在眼中,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擔憂。
等夏湘去了正房見老太爺,夏安將戴言迎入東廂。
“坐,不用拘束。”夏安笑得客氣,又命人送了茶水。等下人都退了出去,夏安才抿了口茶水,細細問起夏湘的起居。
戴言事無鉅細,一一回稟。
“你跟湘兒……除了主僕的情分,該不會真如京都傳言那般,有什麼……不堪的腌臢事罷?”夏安忽然眉眼鋒利起來,盯死了戴言。
戴言早知夏安會問起這事,便笑了,端端正正坐直了身子,鄭重其事地望著夏安,擲地有聲回道:“傳言如何我不管,我所在乎的……只是湘兒如何想,湘兒認為好的,自然是好,湘兒認為不好的,好也不好。”
“放肆!”夏安一拍桌角,憤然道:“湘兒也是你叫得的?”
戴言笑容不改:“湘兒覺得好便是好,湘兒讓我喊她湘兒,我便喊她湘兒。我是湘兒的護院,自然聽從湘兒的差遣和吩咐。”
“好個膽大妄為的小子!看來京都傳言不假,你還真是狼子野心,覬覦上了我夏府的大小姐!”夏安氣的手都抖了。
戴言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湘兒最難的時候,是您趕她去了莊上,湘兒好不容易折騰出個館子,可算衣食無憂了,您就同她斷絕了父女情分。如今,她順風順水,生意興隆,您就擺起父親的架勢來教訓我這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下人,您覺得……合適?”
這一番話說的極其流暢,且沒有一絲針芒相對的味道,聽在耳中是說不出的柔和謙遜,可落在心頭卻字字誅心。
夏安將杯子摜在地上,氣的渾身哆嗦:“真是翻了天了!”
戴言也站起身,笑了笑:“老爺不必動怒,小心傷了身子。戴言希望您能明白,我戴言只聽從湘兒的吩咐,不會向其他任何人獻媚。其二,湘兒是個好女兒,聰明且孝順,萬望您能珍惜與她的情分。其三,若您對湘兒起了殺心……”說到這裡,他笑容放大,一字一頓道:“您儘管來試試!”
夏安瞠目結舌,也不知是驚是怒,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戴言粗粗行了個禮便告退了。
雨勢稍歇,戴言頂著小雨朝正房去了,半路卻遇到杜鵑撐著傘在一棵楊樹下來回踱步。等走近了,杜鵑也瞧見了戴言。
她上前一步,將戴言拉到樹後。
“你要去哪?”杜鵑眼角含春,媚的要滴出水來。
“自然是去正房找大小姐,你怎麼等在這裡?可是姨奶奶找我有什麼事?”戴言實在是膩歪杜鵑這副煙視媚行的德性。
杜鵑卻興味盎然:“姨奶奶找你能有什麼事兒?便是有事兒,也會交代我來知會你一聲兒便是。你隨我來,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兒,好好兒說說。”
戴言沒說話,只笑著點點頭,跟杜鵑朝僻靜處去了。
等夏湘出了正房,就見戴言從小樹林那邊兒走出來,衣著稍稍有些凌亂。戴言走近了,又瞧見杜鵑從小樹林匆匆跑出來,傘都忘了打,拎在手裡步履匆忙。
夏湘不高興了!
“……可別藉著探聽訊息的藉口……去偷腥!”夏湘一壁朝後罩房走去,一壁冷言冷語敲打身邊的戴言。
戴言笑了笑:“杜鵑長得媚,我便是佔她些便宜又如何?反正我是男子,又不吃虧!”
夏湘驀地停住腳步,一張小臉兒都氣白了:“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