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自己都覺得鞭長莫及。
雲南帝極輕地嘆了口氣,他眾多成年的兒子之中,偏偏就屬鳳墨予最具帝皇之相。
殿外,似乎有女子輕聲淺吟,唱著婉轉而悠揚的小曲。
雲南帝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自己少年時羽扇綸巾,談笑指點江山的黃金歲月。輕輕閉上眸,仔細地聽著。
雲子桃見狀,絕美的臉上泛起一絲豔麗的笑。像平時做慣的那般,妖嬈的手,緩緩攀上雲南帝胸前的衣襟。
就在她要解開盤扣的那一瞬,雲南帝突然睜眼,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長袖一揮,將雲子桃用力地摔在地上。
雲子桃吃痛地低聲驚呼了一聲,即刻顫抖著跪倒在地上,聲音戰戰兢兢,“皇,皇上……”
雲南帝從軟榻上起身,眼眸銳利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雲子桃,“外頭的歌姬,你安排的?”
“皇上,臣妾以為你喜歡……”
雲子桃實在猜不透雲南帝這突如其來的怒氣究竟從何而來。
是喜路曾經告訴她,皇上極愛聽小曲的啊。喜路跟隨雲南帝這麼久,又怎麼可能會搞錯皇帝的喜好?
雲南帝:“那歌姬口中所唱的曲子,也是你安排的?”
雲子桃已經嚇得腦子混亂,不知所措地點頭,“狸貓換太子,是如今城中最時興……”
雲南帝聽了她的話,冷哼一聲,拂袖轉身離去。
狸貓換太子?這女人是在暗示他什麼?暗示在這皇宮紅牆之中,父子可以相殘?手足可以相害?豈有此理!
“來人!將雲貴人送入絕念庵,此生不得再還俗。”
雲子桃急急地上前就要追雲南帝,“不!皇上!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
喜路輕輕走進來,面對著她情緒激動的臉,神色卻極平靜,淡淡道,“雲貴人,請吧。”
雲子桃猛地抬頭,狠狠地瞪著喜路,“你陷害我!為什麼?!”
喜路面無表情,“恕奴才不明白貴人說什麼。皇上有命,您若不肯去絕念庵,就要截去雙足扔出皇宮。”
雲子桃嚇得俏臉煞白,她是舞姬,雙腿截去,這比要了她的命還要殘忍百倍。
望著雲南帝絕情而去的背影,雲子桃心知到了這一步,她再說什麼都已經是徒勞。
艱難地從冰冷徹骨的地上爬起身,腳步踉蹌地往外頭走去。抬頭,四面紅牆的上方,只得方寸大小的夜幕繁星高掛。
轉眸,死死地望著表情冷淡的喜路,突然惡毒道,“狗奴才,你這低賤的宦官!心思竟比女人還要陰毒。如此暗害我!本宮曾經給了你那麼多好處,難道還抵不過隨口而出的一句奴才?!”
喜路看了她一眼,重又低下頭,聲音輕地似在呢喃,“貴人若不願去絕念俺,亦可以選擇將自己的真實身世告訴皇上。欺君之罪的後果是什麼,相信貴人比奴才清楚。
到時候不只是貴人,就連送貴人進宮的一干人等,都會受到牽連。包括嶽王府。”
絕望。雲子桃只覺四肢發軟,頭皮發麻。她徹骨地體會到了什麼叫絕望。
費盡了心思,嚐盡了苦痛,才好不容易進了宮。她還未寵冠六宮,她還未讓喬子暖嚐到折磨和痛苦,自己就已經輸了。且輸得一塌糊塗,想來,此生都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世子……雲子桃的心狠狠地被抽痛。喜路的話意,她聽得很清楚。
今日她若是向雲南帝道一聲冤枉,不必喜路開口,自會有人就會將她的真實身份和盤托出。
到時候,遭殃的便是整個嶽王府,還有步燕坊。鳳子觴亦會被她牽連。
貝齒緊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