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天這會兒成了局子裡的隊長,掌管著一方人的生殺大權,當然什麼也不在乎了,就說:“賬當然是要算的,可不是在這裡。走,咱們到局子裡說話。”說過跟局兵們一點眼,立刻撲上來四個大漢,有黃志兒,有崔白的,有王二兒,有趙狗的,上前扭住了吉大容,推著擁著就往外面走。齊天也就拿著盒子,張著機子跟在了後面。
可是,局副隊長申毛卻是個老奸臣滑的主兒,他剛才聽的學校亂敲鐘就覺得有事兒,這會兒見個吉大容被抓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也想給齊天一個難題,就上前一步走到齊天前面,說道:“齊隊長啊,這吉大容可不會象小孩那樣敲著鍾玩呀啊,一定是跟什麼人報信。咱們抓吉大容是應該的,但可不能抓了芝麻跑了西瓜呀,隊長還是派人到裡面看看有沒有共產黨吧。”
齊天聽申毛這麼說,一想就是,就讓人看了吉大容,帶人進學校搜查。可他們搜遍了每一個屋子都沒能見一個人,齊天就白了申毛一眼:“哼,虛報軍情!”帶人押著吉大容走了。
商其壽與幾個地下黨員逃出學校後,順著學校後的莊稼地一氣向南跑去,不一會到了洹河邊,坐在草地上喘氣。子少青說:“真懸哪,跑得遲了就會被局兵抓到了。”
上級領導也說:“你們這裡也不安全哪,有偽局兵在,往後可得小心點。”
向高琦與大家連連點頭。商其壽說:“趙同志,你已把上頭的意圖向我們傳達了,下面的事我們會做好的,請你回去向領導回報吧。”
趙同志點了點頭,向高琦就與趙同志一塊脫光了衣服,頂在頭上涉水向河南遊去。遊過了洹河兩個人穿上衣服進入蘆葦蕩中。商其壽看他們不見了,對子少青說:“局兵來過了,咱們身上就盯上了黑狗子的眼睛,看來躲也躲不過了,只有舉起抗日的大旗拉桿子。”
子少青說:“可吉大容被抓了,他會不會在敵人的嚴刑拷打下說出咱們幾個來呢。”
商其壽說:“如果仙女莊的局兵膽敢向咱們動手,那麼咱們就端了他的局子,然後拉桿子出去。”
意見達到了統一,就悄悄地撤了回去,準備對付局兵。
子少青想到上級給村裡下達的任務,不由得苦思冥想,心事重重地回家去了。
子少青家是西巧匠村的富戶,家裡人的輩份也不小,在村裡說話也算數。子少青現在又是學校的教師,村裡的人見了都跟他打招呼。子少青有心思,點點頭算是回答,可一回到家裡就躺在炕上,枕著胳膊想心事。
西巧匠村成立小學,把地下黨引到學校棲身,都是子少青的主謀。這樣既為將來開展革命工作找到一個落角地,也為地下工作者找到一個吃飯的門道。上級黨讓他們成立武裝,抗擊侵略,這招軍備槍籌集糧草的任務也就理所當然地要落在他子少青的身上。可他以前只是個河南大學的學生,現在也只是一個小學教師,論文說理行。要真的組織一幫人拿起槍桿子打仗,他連想都沒想過。可這武裝抗敵的使命就歷史地落在他的身上了,他必須去辦。
他的媳婦秀香見他回來了,趕緊把擀好的麵條端來送到他面前。按平常的習慣,子少青會端起來一氣吃下,然後躺在炕上看一會兒書的。可今天子少青只是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麵條,就轉過臉去仍然想自己的心事。
秀香說:“今兒又咋了,不吃飯發什麼愣啊?”
子少青搖搖頭說:“不想吃。”
秀香見丈夫不高興,脫了鞋就上了炕,側身躺在了他的身邊,抱著他說:“有啥不高興的事跟我說說,我給你拿個主意。”
子少青嘆口氣:“唉,你一個娘們兒家,能出什麼主意?”
秀香說:“哎呀我的老頭的,你太小看老婆我了。我來到你們子家,哪件事不都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