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常慎一時為之語塞,齊寧瞥了袁老尚書一眼,正色道:「老尚書,你掌管禮部,這些話本不該由我來說。」
袁老尚書微一沉吟,終於向司馬嵐拱手道:「老國公,此事確實不妥,不知……!」
話聲未落,司馬嵐已經冷聲道:「司馬常慎,你給老夫跪下!」
他聲音也不如何大,語氣也不算嚴厲,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司馬常慎一怔,看向司馬嵐,失聲道:「爹……!」
「跪下!」司馬嵐再一聲冷喝:「這裡沒有你爹,只有大婚的正使。」
司馬常慎臉上發紅,卻又不敢違抗司馬嵐,無可奈何之下,屈膝跪倒在司馬嵐面前。
「老夫問你,是誰準備這玉輦?」司馬嵐冷聲道:「老夫近日忙於他事,令你準備婚事,你便是如此準備?朝廷的禮制,你可是不懂?」
「爹……不,國公,我……!」
「國家有國家的禮制,這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豈能違背?」司馬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太后恩隆,降下旨意,但你也該向太后稟明,推辭太后的好意。」抬手指向那玉輦,「老夫剛才一見,就知道廢了禮制,但是袁老尚書在此,也為了避嫌,不好多說什麼。錦衣候一番好意,善意向你提醒,你卻冥頑不靈,當真是愚蠢透頂,還不趕緊換轎!」
眾人看在眼裡,心下好笑,暗想若是沒有你鎮國公的答允,司馬常慎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僭越禮制。
司馬常慎灰頭土臉,起身來,大聲叫道:「還不讓人將玉輦抬走,擋在那裡做什麼?準備轎子,抬……抬她進宮!」
一陣沉寂之後,終於有人過去請了司馬菀瓊從玉輦下來,司馬菀瓊顯然心有不甘,下了玉輦,竟然不顧群臣在場,微微撩起紅頭罩,向齊寧這邊瞧過來,她掃了一眼,目光終是落在齊寧身上,顯然猜到方才阻止自己乘坐玉輦的便是齊寧。
齊寧背負雙手,淡定自若,也是瞧向司馬菀瓊,依稀看到司馬菀瓊的容貌倒也不差,但那一雙怨毒的眼睛著實讓人不舒服。
一群人將那玉輦迅速抬開,司馬家上下一個個臉色難看,不少人都是很恨看著齊寧,齊寧卻面帶微笑,從容淡定。
群臣萬沒有想到今日會有這樣一番場景,不少人心中暗想這下子錦衣齊家和司馬家那是真正結下了生死之仇。
竇馗那幫淮南王的餘黨內心卻反倒頗為興奮,暗想這小侯爺膽識過人,而且毫不畏懼司馬家的勢力,以後朝廷有這樣一號人存在,司馬家想要為所欲為也要有所顧忌了。
只不過司馬家從一開始就是準備玉輦,這時候要臨時找尋大轎也不容易,司馬府內忙成一團,袁老尚書抬頭看了看天色,眉宇間倒顯出一絲焦急之色。
齊寧湊近到袁老尚書身邊,低聲道:「老尚書,這大婚的各項程式,是不是都有時間的規定?」
袁老尚書輕嘆道:「不錯,每一項都有固定的吉時,按理來說,那是不能耽擱的。」
齊寧微微頷首道:「皇上大婚,那就是國事,若有差錯,老尚書獲罪其實不算大事,若是失了我大楚的國威,那可不是小事。」向不遠處的齊國太子段韶瞧了一眼,低聲道:「東齊的太子也在這裡,人家嘴上不說什麼,若真是耽擱了皇后入宮,只怕整個東齊心中都會不滿。咱們與東齊結親,本就是為了兩國盟好,若是因為婚事讓齊國人心存不滿,反倒是適得其反。」
袁老尚書連連點頭,低聲道:「侯爺說的極是,我也正有此擔心。」瞥了司馬府那頭一眼,輕聲道:「但總不能丟下司馬家的大小姐,只迎了皇后入宮。」
齊寧微微一笑,也不多言。
因為司馬家這一耽擱,雖然儀仗隊依然是紋絲不動,但群臣卻不似先前那般排列有序,靠的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