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荀夜終於停止了在盤中亂翻的筷子,不輕不重地將筷子放置碗上,發出一聲清脆地聲響。
荀洛沒有再說話,倒是阮雲玉出聲道:“咱們一家人許久不見,何必一見面就談這些,吃飯吧,這是落雪花了半個時辰做的菜。”
“既然二孃也在這,我也就把話擺在這兒了。二弟前些年常年不在家輔助荀家完成大業也就罷了,一回家就連父親的大壽都缺席,最過分的是作為一個兒子只去了父親的靈堂一次,連守孝之禮都沒有,他何以姓荀。”荀夜的目光依舊冷冷地盯著荀洛,話卻是對著阮雲玉說。
阮雲玉猛然起身,在荀夜的身側跪下:“是雲玉教子無方,相爺恕罪。”
荀洛拍桌而起,一聲巨響,桌子隱隱顫動著,可見荀洛的怒火之大,只見他冰冷入骨地盯著荀夜:“錯的是我,你何故讓我母親難堪。”
“既然做了錯事,就應該想到會連累自己的母親。即使這麼多年來,父親再如何冷漠待你,這守孝之禮,你該懂。”
荀洛仰頭大笑,笑中蘊含著幾抹狂傲:“大哥你說的真是輕巧,自幼你深得父寵,如今你還貴為相爺,你這一生中又何曾受過苦。你若是站在我的位置,嘗試一下這麼些年我承受的一切,你又是否還會說這樣的話!”
蘇落雪看著荀夜亦是緩緩起身,表情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只是眼眸中的火藥味甚重。
“這些年,你恨我吧。”荀夜勾了勾嘴角,臉上明顯地閃過諷刺:“所以,你就把我的妻子帶去了莞城,給她機會接近我,意圖用她來作為我的軟肋,今後更好對付我?”
蘇落雪猛然掉頭,看著沒有說話的荀洛,用眼神質問他,荀夜這話的真假。
蘇扶柳只是一聲不坑地冷眼看著,彷彿這一切與她無關。
“看來,這晚飯是吃不成了。”荀夜巍巍一聲,在屋內顯得格外空寂,緩步走至荀洛身邊,低語道:“所有的一切,我都能當作沒有發生,你還是我的二弟。”
說罷,他便邁檻而去,空留一屋子的人。
蘇落雪看著依舊跪地的阮雲玉,再望望緊緊握拳,青筋浮動的荀洛,她一步一步地後退,最後轉身奔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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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暗地夜空,灰濛濛地,令人的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昏暗,蘇落雪也不顧那呼嘯地北風吹亂了她的髮絲,只是一路朝荀夜的步伐追了上去。
“荀夜!”
她在相隔一丈之外叫了聲,那聲清脆的聲響傳遍了整個小院。
荀夜停住步伐,轉身看著追到他身邊的蘇落雪。
跑至他面前的蘇落雪還沒站定腳便問:“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追上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荀夜頓了頓,才道:“其實,這個你親自問荀洛豈不是更清楚。”
蘇落雪糾結著雙手,低頭,悶悶地說:“你不要怪荀洛,他也是個可憐人。他的母親之所以得到侯爺的寵愛,不過是因為她長得像姑姑,他自幼便沒有得到侯爺的一分寵愛,你讓他如何敬這個父親?”
“敢情你是來為荀洛說情的。”荀夜愈發好笑,看著低頭低聲說話的她,他目光黯了黯:“你說的不錯,阮雲玉是因為長得像蘇薔薇才得到父親的寵愛,可是我的母親呢?她就連那所謂的一絲寵愛都不曾得到,父親的寵愛全部給了阮雲玉。”
蘇落雪聽著耳畔傳來他的嘲諷,嘴巴卻沒有剋制住,脫口而出:“但是你卻有侯爺的疼愛,荀洛沒有。”
“父親疼愛我嗎?”荀夜像是在自問,無聲無息地扯出了嘴角地笑意:“是啊,在所有人的眼中父親是疼愛我的。”
“因為母親不受寵,她的地位幾欲被阮雲玉撼動,也許在人前,我的母親是高貴雍容的,可她默默垂淚的時候只有我看的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