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乾脆岔開話題道:“以後再說吧,我也困了,先睡一會,下午還要陪著老太太摸牌呢。”
葉蕎早就打起了哈欠,兩人一個榻上,一個床上各自歇息——
國公府西路三層儀門後第二進大院是葉二太太的住所,與葉老太太正院平行的位置,深度相同,窄了許多,沒有跨院。朱漆大門,影壁之後是三間小花廳,是葉二太太的私人會客處。穿過花廳正院,正中五間大房,左右各三間廂房,四方整潔。
院落正中是個大藤架,此時正值夏天,正是枝繁茂盛之時,院中顯得陰涼許多。正房廊子上擺著幾排各色花草,這也是葉二太太的愛好之一,喜歡園藝常自己擺弄花瓶,都是就地取材。
這是隻屬於葉二太太自己的地方,葉二老爺要麼住前頭正房,要麼住姨娘再或者住前頭書房,不知何時起葉二太太正房中連葉二老爺一件衣服也沒有了。妾室丫頭們則住到前院正房的廂房裡,免了妾室的規矩,除了早晚請安之外,等閒時間沒人過來。
正該午休時本該是一片安詳寂靜,此時此刻寂靜是有,安詳卻換成肅殺。正房裡的小丫頭和粗使婆子都被派到後頭清音閣去打理收拾,展飛也被嬤嬤帶著去前頭外書房安排,兩個心腹婆子守著門口。
葉二太太裡間貴妃椅上坐著,向來淡然微笑的臉上卻帶著一股銳利,好像一把尖刀直插到展太太身體裡。高家得爵之後也成了大族,子嗣繁多,只是京城的高氏族人她都認不完,更不用說老家的。如此細細打量著,展太太確實是有幾分姿色。
國孝期間各家行走少了,再加上母親已經過世,父親忙著養生,與嫂子們說話總有點隔閡。她回孃家的時候也漸漸少了,她要是早知道事情發展不到這一步。直到前幾天,高大太太特意派了婆子來找她,她才曉得自家大哥犯下了這樣的糊塗事。
“姑太太……我真的沒有,我……”展太太承受不住哭著跪倒在地上,葉二太太的目光太利,好像要把她整個人撕開。自從丈夫死了之後,她就再看不到人生的希望,完全不知道何去何從。
“我知道你沒有。”葉二太太聲音淡漠,要是展太太主動勾引,此時他們娘倆就是不是在國公府,而是屍體在亂葬崗裡喂野狗。把心裡的煩躁壓下去,努力把聲音放輕柔一些,道:“起來吧,這不關你的事,是我們對不起你,坐下。”
葉二太太的心腹陪房丁喜家的上前把展太太扶了起來,又拿了張小凳給展太太。展太太顫抖著身體被扶著坐下來,手放到膝蓋上,仍然哆嗦個不停。
“飛哥兒知道嗎?”葉二太太問。
展太太連連搖搖頭,她住以廣恩侯府後,展飛就被安排到外書房,這也是大家族的規矩。平常母子見面的時候也不多,高大老爺也是極謹慎的人,展飛年齡又小,如何會曉得。
“那就好,孩子要是曉得了,你將來要如何立足生活。”葉二太太說著,頓了一下滿是憐惜地輕聲道:“我把你們娘倆接到家裡,一是想把事情解決了,再就是想補償你們。你們就在府上安心坐下,我會派人到直隸去,把該是你們的產業要回來。小五的先生是京城出名的大儒,以後飛哥兒也跟小伍一起唸書。我看他十分聰明上進,說起功課來也頭頭是道,以後要有出息了考得功名,得了一官半職,你也也就能享享清福了。”
如此美好的前景讓展太太一直黯淡驚恐的眸子裡有幾分顏色,她能忍著活到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展飛,只要展飛好好的,她的人生就還能改觀。又想到眼前的尷尬,以及過去受到的凌侮,心中彷徨無措,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沉默中,後門處腳步聲響起,就見婆子端了藥碗進來,黑糊糊的藥汁,散著說不清的氣味。本來還在仿惶中的展太太頓時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