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一聲尖銳刺耳的鳴叫忽然打破了時間的禁制,所有的一切又重新鮮活起來,黑暗中一隻拖著長長尾翼的巨鳥高昂鳴叫,那巨鳥,分明是一隻凰。
“昂——”
天空,閃亮的一點竟然化作巨龍,雪亮的鱗片、雪亮的龍頭,龍頭之上雪亮的巨眼,彎曲的龍鬚,還有雪亮的大口,這是天意化作的巨龍,在遙遠的天際張開了巨口,要將冥界吞噬。
分不清巨龍的龍吟更為激昂,還是凰的聲音更為高亢,兩道聲音交織在一起,接著,一黑一白一上一下狠狠地衝撞過去。
白光乍亮,向半空散去,可瞬間黑色的烏光就遮天蔽日,將驟然的白亮掩蓋,冥界重新回到黑暗中,可唯有張瀟晗的視線穿透了黑暗。
在烏光遮蔽的黑暗的後邊,她分明看到了極為遙遠的天際裂開了口子,被烏光遮攔的白光急速向缺口出退卻,一個聲音卻滾滾從缺口處而出:“凰,你回來了嗎?”
“凰,你回來了嗎?”
“凰,你回來了嗎??”
“凰,你回來了嗎???”
張瀟晗心神大震,這一聲呼喚好像直接鑽進了她的腦海中,喚起了丟失的記憶,讓她瞬間沉迷在黑暗中,她沒有看到烏光上湧,缺口迅速合攏了,沒有看到天地間重新回到冥界慣有的昏暗。
她好像又回到了曾經進入過的虛空,沒有光,沒有空氣,沒有聲音,沒有萬物,她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所有的一切全都不存在。
可她卻是存在的,只有她自己。
她能感覺到她飄在半空中,她能伸出手,可伸出去的手觸碰不到任何東西,她想要呼喊,想要發出聲音,可是在完全的真空中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嘗試著想要流淚,可這個什麼都不存在的虛空中連眼淚也無法容納。
而她的腦海裡,那一聲深切的“凰”,還在不停地迴盪著。
心有些酸楚,可又好像全不在意,好像痛過了,忘記了,就覺得曾經的痛很奇怪了,好像遠遠地望著曾經的痛,卻再也無法體會了般。
她伸手按按自己的心臟,感覺到手上的溫度,手也感覺到身體的溫度,她恍惚記得,她的身體此時正在冥界的城牆上,而她雖然感覺到了身體的溫度,也只是神魂被拉入了這個奇怪的空間。
進入到這個空間的感覺也真好,只有在這裡,她才不用考慮外邊的一切,好像進入到這裡,便會得到永久的逃避般。
可這個空間不該是小寶的幻境嗎?
張瀟晗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這一聲嘆息,讓她的眼前迅速有了光亮,昏暗的冥界的光亮。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離開了冥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身的紫光已經收斂進身體裡,她卻仍能站在冥城的城牆上,以人修的姿態。
砰然心動,她側頭望著冥旗,熟悉的感覺侵入到識海內,側頭瞬間,她也看到了冥城的城牆。
若說曾經的冥城就是被高大雄偉的城牆圈起的一座城,此刻落在她眼裡的城牆延綿出去數千米,一眼望不到盡頭,再回頭看看城內,正對城門仍然是三座巍峨大殿,但是大殿四周層層疊疊的屋簷、院落,同樣望不到盡頭,這裡已經不單單是一座城,而是一個王國,或者說成為真正的一界。
回頭再看城外,竟然高山聳立,長河咆哮,河岸一簇簇豔紅的彼岸花正在盛開,無數亡魂在長河對岸徘徊,只因為這長河和高山擋住了他們的前來。
張瀟晗呆呆地看著這陌生的一切,這是她創造的?還是因為她對抗了天意,將天意從這裡驅離?
身後傳來動靜,張瀟晗慢慢轉過身,水湥б簧戇滓魯魷衷誄峭罰�繞疒こ塹謀浠��疁'這完全神修的裝束更是讓張瀟晗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冥旗還在,如果不是心念對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