軾(乾隆元年九月卒)、公訥親,尚書海望。
乾隆二年十一月,服喪二十七月釋服,'17'總理事務王大臣請解總理事務。恢復辦理軍機處建置,命大學士鄂爾泰、張廷玉、公訥親、尚書海望、侍郎納延泰、班第為辦理軍機大臣。初,例由訥親一人承旨,張廷玉擬旨。
洪亮吉雲:乾隆初年,純皇帝宵旰不遑,勤求至治,其時如鄂文端(爾泰)、朱文端(軾)、張文和(廷玉)、孫文定(嘉淦)等皆侃侃以老成師傅自居。亮吉恭修《實錄》,見一日中硃筆細書,折成方寸,或詢張、鄂,或詢孫、朱,曰某人賢否,某事當否,日或十餘次。諸臣亦皆隨時隨事奏片,質語直陳,是以上下無隱情。純皇帝固聖不可及,而亦眾正盈朝,前後左右皆嚴憚之人故也。'18'
蔡東藩《清史通俗演義》雲:乾隆帝即位後,朝政頗尚寬大,凡宗室人等,舊被圈禁,至是一律釋放。封允e、允禵公爵,復阿其那、塞思黑子孫紅帶,收入玉牒。自己的兄弟骨肉亦均封為親王。尊母鈕祜祿氏為皇太后。冊立元妃富察氏為皇后。母族後族,都另眼相看。又把嶽鍾琪等釋出獄中。赦汪景祺、查嗣庭家屬罪,命他回藉。因此宗室覺羅,勳戚故舊,官吏人民,沒一個不頌揚仁德。自西北休兵,只雲貴叛苗,未曾平靖,特逮回張照、哈元生、董芳治罪,別授張廣泗為七省經略,節制各路人馬。迨苗疆已定,海內承平,乾隆帝乃偃武修文,命大學士等訂定禮樂,鄂爾泰、張廷玉兩大臣,悉心斟酌,規矩三禮,考正八音。又復連年五穀豐登,八方朝貢,真個是全盛氣象,備極榮華。
以致對清人一向抱有成見的朝鮮使臣也說:“清人雖是胡種,凡事極為文明。典章文翰,皆如皇明時。”'19'“乾隆行寬大之政,……可謂賢君矣。”'20'
蓋“寬政”素為今上所推崇,並非僅是客觀形勢的產物。他自少接受純正的儒家教育,信之極篤。就連師傅朱軾、鄂爾泰、張廷玉等亦稱其學問純正,才超學遽,往往“有不知其然而然者”。'21'其年輕時所纂《寬則得眾論》,尤表達了對“寬仁之治”的憧憬:
自古帝王受命保邦,……非仁無以得其心,而非寬無以安其身,二者名雖為二而理則一也。……誠能寬以待物,包荒納垢,宥人細故,成己大德,則人亦感其恩而心悅誠服矣。
苟為不然,以褊急為念,以刻薄為務,則雖勤於為治,如始皇之程石觀書,隋文之躬親吏職,亦何益哉!'22'
《尚書》是他即位後再二再三、引用最多的典籍之一。其《大禹謨》曰:“御眾以寬”,“克寬克仁”,又曰:“代虐以寬”,“寬而有制,從容以和”,“寬仁”乃是儒家政治的至高理想,也是皇上欲“回覆三代”的一個基本條件。乾隆元年正月丁酉,上諭:
為治之道,在於休養生民,而民之所以休養,在乎去其累民者。使其心寬然自得,以各謀其生,各安其業,而後富足可期。……
嗣後各直省督撫務以休養吾民為本。而一切擾累之事。速宜屏除。庶民生可遂,而民氣以舒。
其目的,就是為了“俯順輿情”,造成一個寬舒的政治氣象,“使其心寬然自得”,“庶民生可遂,而民氣以舒”。其後又明確表示:“聖王治世之大本,而必以寬居首”,舍寬而無其它。'23'
是為乾隆初年寬仁之政。切勿忽視了這些思想行為,其目的正是儒家一向主張的,用“以感發人之善心”。'24'不過,也不能以為這些就代表了乾隆初政的所有內涵,或以為今上只是個會拉選票得民心的二流政客。除此以外,他還有大手筆在後邊。'25'其《以仁育萬物以義正萬民論》曰:
後世人君施一二善政於民,曰:此仁育也。然其實惠於民何有焉?
顯示其意遠邁於此。而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