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中來的,如今又要去了,再沒有任何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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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寧則遠終於收到林煙的下落。
“寧董,有林小姐的訊息。”徐逸秋敲了敲門,急匆匆進來。
呼吸驀地一滯,心突突的跳,寧則遠強壓下心尖傳來的痛楚與悸動,蹙眉問:“在哪兒?”
“在大越山。林小姐去那兒徒步。”
寧則遠怔住,一時錯愕,竟不知該說什麼。
他那麼擔驚受怕,那麼痛苦不堪,那麼難受自責,甚至將自己逼成這樣,沒想到這個女人只是、只是……去徒步。
就好像他祭出所有,獻出所有,而那個女人輕飄飄的,輕描淡寫的,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殺死了!
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他所有的害怕與擔心,徹底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他真的能被林煙氣死!
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筆直的線,冷冽,沉峻,寧則遠示意徐逸秋繼續。
徐逸秋說:“這兩天山裡暴雨,林小姐迷路,正好遇到巡山的民。警,聽說昨晚才被救下來,在醫院住了一晚。那邊本來打算今天送林小姐回來的,看到報案資訊,於是希望……林小姐的家屬過去一趟。”
大越山離z市不過八十多公里,開車去一趟非常方便。
挺秀的長眉輕蹙,男人眼底那汪澄澈的湖水此時鍍上了一層薄薄的涼意,像是浮冰。
沉默片刻,寧則遠板著臉,冷冷的說:“讓他們把人先扣著。”
徐逸秋啞然。這唱的是哪出戏啊?寧董不是最著急那位林煙小姐了麼?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可寧則遠臉上只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
林煙不喜歡醫院,看到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她就渾身難受,出院之後本以為可以離開了,沒想到又被接回派出所。
林煙很奇怪:“同志,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的手機徹底淋壞了,誰都聯絡不上,只怕公司的人會著急死。
“暫時不行,有人報案說你失蹤,我們已經通知對方,必須等他過來。”格外的公事公辦,略有點不近情面。
失蹤?
林煙十分錯愕,她出來不過短短三天,怎麼就變成失蹤案?
再細細一想,林煙就明白了,肯定是寧則遠報的案,這世間好像也只有他一個人在乎她了。
這麼一想,林煙心裡好澀,澀的難受,她呆呆坐在那兒,格外沉重。
這兒是山區,雨沒有停,溫度一如既往的低。林煙之前的衣服溼透了,這會兒身上只有薄薄的t恤和牛仔褲。坐在穿風的大廳裡,她冷的要命,捧著杯熱水,卻依舊哆嗦,只覺得像是在受刑,格外煎熬,卻還不能抱怨。
從上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天黑,寧則遠才堪堪過來。
他到的時候,林煙坐在長椅上,整個人縮在一起,宛如個可憐的貓。
聽到男人的腳步聲,她愣愣抬頭看了一眼。
夜色深沉,男人的五官分明,氣質清冽,那雙眼睛特別的亮,卻也特別的凌厲,兇悍,蘊著濃濃的怒意。
林煙心頭一跳。
他的視線冷冷掃過來,不作任何停留,便到裡面與民警客氣道謝。
林煙垂眸,繼續安靜地看著地上的方磚,直到視線裡出現了男人的皮鞋,她才又重新訥訥抬起頭,動了動嘴角,卻依舊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吧。”寧則遠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外面。
還在下雨,那人手裡只有一把傘,他一言不發的遞給林煙,然後,一個人往雨裡去,孤寂,清傲。
他穿了件黑色的外套,這會兒領子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