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裡道不是求情,只是想知道現下長子的生死。
謝慧齊看完信,把展開的信展遞出了馬車。
國公府的人交給了中王妃的人。
馬車進入了國公府,謝慧齊花了半日吩咐了三媳婦府中之事,令她閉門,又叫了暗堂的人過來讓他們聽候小公子和由公子的吩咐。
他們夫妻這些日子怕是要耗在宮中無處脫身,家中就交給他們,以備不時之需。
山雨欲來風滿樓,謝慧齊不知道這場大風暴會颳走誰的家,但丈夫要確保這場風暴不會禍及他們的家,她自也是化身為刀,加入戰場。
以國公府為中心的幾大家族都不能倖免,謝晉平與謝晉慶一人手握京郊外十萬兵權,一人身處皇帝私兵營,谷翼雲坐鎮兵部,這廂沒能倖免的休王爺被帶到了皇宮軟禁,臨走前把國子監託付到了齊望手裡。
而謝由聽從其父吩咐,帶了謝家人來了國公府。
謝慧齊上午回的國公府,下午就又去了皇宮。
她一回長樂宮在女兒身邊坐下,睡下的齊奚睜開了眼看了她一眼,在母親拿溫帕擦試她臉的手下又昏昏欲睡了過去。
太醫說三小姐現在的身子禁不住用止痛的藥,只能就這樣乾耗著,謝慧齊離開了大半日,也不知她身下的吸汗的棉單抽走了幾塊,這時她往被下的女兒的背一摸,又摸到了潮溼一片,就自行動起手來扯底下棉單。
奴婢們欲要幫忙,在她一個瞥眼下就又都退了下去。
為保持不能動彈,卻無時無刻痛得出汗的女兒的身上的整潔,謝慧齊沒讓她穿衣裳,她每日只挪動一次,身下每日鋪著十幾層棉單,一旦潮溼就抽出來,身上蓋著的也是微有溼意鋪上新的就換,不讓她見風,要到每日午後陽氣最盛時才給她擦身,也不讓她在炎熱的天氣中臭不可聞。
這深宮也只有三小姐母親敢下這樣的決定,即便是皇帝知情她的決定也只是沉默不語,那些先前對國公夫人慾言又止的女官們就乾脆閉嘴了她們的嘴。
但齊奚確也是好得甚快,在連著幾日的高燒和食不能咽後,現下喘氣聲都平穩了許多,睡夢中也不再痛苦不堪。
她好了些,謝慧齊沒等女兒再說,這日皇帝在中午過來站寢殿門口時,她就讓人去請了皇帝進來。
齊奚聽母親吩咐完,正在咽食的小姑娘抬起眼看了母親一眼。
“不是不讓你們見,”謝慧齊別了別她的長髮,女兒一動不動地躺在淡藍色的薄棉被下還是蒼白無神,但比起之前的奄奄一息,有了幾許生氣的人現下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起來了,她順好女兒在枕邊的長髮,低頭在她額上碰了碰,淡淡道,“你們得活著,才能在一起多呆幾日。”
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齊奚聽了下意識就朝母親笑,這時候急步聲靠近,已經有好幾日從來沒在中午見到齊奚的平哀帝快步到了龍床前。
他這幾日都是歇在太和殿的,國公爺那日跟他說完讓他安心政事的話後眼神冷得就像寒冰,平哀帝再來自己的長樂宮都是快來快走。
不比先前都是在她睡中見她,皇帝一走進,就看到了她的笑臉,就那麼一眼,皇帝的步子就停了下來。
他看著她的笑臉沒放,心口劇烈地疼。
她是齊國公的女兒,她是知道他的自私的罷?
一直知道,即便是知道自己的下場,還是能笑看著他?
原來無論他做盡什麼,他還是能被人這般裝在心間……
“哥哥?”
她出了聲,眼睛因笑都彎了,平哀帝近乎踉蹌地走到床邊,蹲下身來握著她探出來的手,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笑著道,“好了些了?”
“嗯。”齊奚一直迷迷糊糊,有著母親在身邊,她也不再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