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輕重。”
謝慧齊笑著點頭,“是的,我不需要你給我施禮。”
“我就知道。”
謝慧齊拉了她在身邊坐下,又請了李圍西坐下,當即就看向了她面板粗糙,兩邊都被曬出了高原紅的寶丫姐姐來。
她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臉,道,“回頭給你些東西回去擦臉,莫要偷懶,早晚都要擦一回,可知?”
“呀,這個啊,我好久都不擦臉了的,”王寶丫一聽,挨著她近近的就道,“不過你給我,我就擦了,我之前也是捨不得買好的擦,夫家前幾年遭了大難,欠了些錢,這些年老人也一直省吃儉用的,我也不敢怎麼花,這不,難看就難看了罷,省些錢給老人添兩副藥,給小孩兒多添身衣裳也是好。”
王寶丫說得甚是快,口氣中也不帶怨艾,反而能見幾許輕快。
謝慧齊見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會以為成為賢妻良母的寶丫終是成了風風火火的女子,沒幾下就釋然了起來。
寶丫活成如今的這個樣子,沒什麼不好的。
她眉眼之間寫上了風桑,但也有一般女子所沒有的英氣與通曉人情世故的練達。
以往出現在她這個叫姐姐的女子身上的懵懂已全然消失,已她成為了一個很智慧的女人。
這在如今這世道,多不容易?
“誒,我給你,你就擦擦,你現在跟我說說,你這幾年的事罷。”
“行。”寶丫握著她的手想了想,到底還是避重就輕地說了一下她這幾年的事,“我家當家的有次跑馬幫失了貨,家裡就賠上了這個錢,賠完之後還欠了一些,那時候我們家也請不起人了,你也知道的,我是個急性子,沒幾天就自己拿了鋤頭扁擔,跟我當家的出去幹了,你那些信,我也是收到了的,我娘幫我保管得好得很呢,就是我天天東跑西跑的,一年也有半年的時間不在河西,所以啊也沒想過跟你說這事……”
她說著,就謝慧齊看著她一動也不動,寶丫避過了她的眼神,看著她們交握的手不語,過了一會,她嘆了口氣,道,“不是不想寫信告訴你,只是我阿孃說,你在京裡能容易到哪兒去?還是別讓你還煩心著我了,我一想也是這個理,再說,妹妹,我終是嫁給我當家的當婆娘了,我是他家的人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得當著,而不是跟誰哭跟誰鬧,這都是你之前跟我講過的一些道理,我都還記得,記得牢牢的。”
謝慧齊輕“嗯”了一聲。
寶丫抬起頭來,見她哭了,她嘆著氣去給她擦臉,道,“好多你講給我聽的道理,我到後來吃了好多虧才明白,不過也幸虧你教了我這麼多,我後來回過神來想起我阿孃與你教我的話,才好好學會了跟人打交道,這才把幫著我家當家的把馬幫跑了出來,這兩年我們家光景好太多了,你看,我不就跟著我家當家的到京城來看你了?你想,若是沒那些波折,我這輩子許是都不能再見你一眼呢。”
寶丫自己說著沒事,但這時候,走西幫的幫主在聽完他家兇婆娘說完的話後,高大粗壯的男人佝僂著腰,把手緊緊地攔在了眼睛前,不讓自己的眼淚掉出來。
寶丫瞄到後,拉著謝慧齊的手,示意她去看,又在她耳邊悄悄地說著帶笑的話,“你看,把他感動得,嘿嘿。”
寶丫傻笑了起來。
這次他們馬幫來的男人一個個都不明白為何她家當家的這麼聽她的話,看看,她就是嘴甜,什麼話都能往好裡說,她當家的能不喜歡她?
謝慧齊見寶丫傻笑,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初那個在她剛去河西,就跑到她家來要跟她做朋友的寶丫姑娘其實還是沒有變,她骨子裡的俠氣和似火的熱情在這麼多年後,因歲月的磨難反倒更加耀眼了起來。
寶丫在珠玉堂笑著跟謝慧齊說了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