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量,轉而進了內室。
內室裡有一個密室,開關設在床頭的扶手上。按下扶手上的雕花,只聽得一聲輕微的機械聲,而房中卻無任何變化。
青隱躬身鑽入了床底,床底的石板已然移開,露出了一段向下的階梯來。通常機關,都是將開關設在不隱蔽處,而將入口處化作常用之物,來矇蔽人們的視線。可此房間的機關卻恰恰相反,將機關的開關設在了眾目睽睽之下,而將密室的入口設在了極隱蔽的地方,反了常人的思路,做到了混淆真假隱蔽真相。
每每進入這個密室之時,青隱總忍不住感嘆一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在一起,讓人真假不分,才能真正做到一個隱字。
放於眼前,而視者不知其相,這才是真正的隱,幻陣如是,此房中機關,亦是。
拾級而下,頭上石板自行合攏,兩側石牆上的油燈隨人行步響無火自明。整個密室就猶如一個連環陣法,俱由靈力融匯其間,能感應到進入此間的人的行動,並且隨其方位行動的改變,作出相應的變化來。如此巧奪天工的技巧,每每都讓青隱不自覺傾心讚歎。同時,又十分惋惜。
如此精妙之技,而今,卻再無法窺探其中奧秘了。思及此處,不由地暗生此許悔意。
密室的盡頭,是一間空曠的房間,房間的地上繪著一個八邊形陣法。陣法最中心,是一個黑白兩分的圓,似兩條魚首尾相接聚在盤中。青隱曾在這間屋中參了近一月,終是參不透這陣法其中真意。
現在,空曠的屋中放了一張案桌,桌上鋪著一張青色絹布,布上,繪著一個五行陣,五個陣眼裡,分別放了根,枝,葉,花,實五物。
第二百七十一章
其中,根為榆樹根,味甘,性平,屬土,置於土位。枝為槐樹枝,味苦,克水,屬陰火,置於火位。葉為柳葉,柔和,春發,屬木,置於木位。花為杏花,主天元生機,置於水位。實為桑籽,平喘入肺,置於金位。
這便是五元幻陣的陣基。
青隱於案前站定,調動起周身靈力,與陣基相連線。只見靈力一入陣基,五行陣眼中的五元皆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青色生機之氣。而陣法之中的一切山石樹森,皆在青隱的靈力掌控之下。
樹石暗移,方位悄換,而位於陣中靠山石歇息的兩人卻渾然不知。
成非意身體尚虛,且又受了驚嚇,坐下不久,就靠在鳳雲棲的身旁睡著了。鳳雲棲見她睡了,也不叫醒,所性坐在那裡運功調息。
剛才受的那一下,傷得雖然不算重,但也並不輕。強行御劍而起,氣息已然有些不穩。
此種情形之下,成非意雖然累極而眠,但睡得並不安穩,不停地做著一些噩夢。時而夢到被人追殺,時而夢到進入了迷障裡,出入不得。他還夢到了爺爺,坐在平時最愛坐的搖椅上,一字一句地教他讀《黃帝內經》,用特有的慢悠悠地口吻給年幼的她解釋什麼是五行生剋,什麼是陰陽調和。
成非意醒來之時,日已過午。鳳雲棲早已調息完畢,但因成非意一直沒醒,他坐得麻了半邊身子也沒動過。
“你醒了?”鳳雲棲的聲音裡帶了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成非意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這一覺中,夢得有些頻繁,剛睡醒的時候,就像很多東西都堆在了腦子裡,讓他一時間覺得思緒有些亂,理不清。
“我睡了多久?”成非意一看天色,便知道時日已經不晚了。
“才晌午。”鳳雲棲說得風清雲淡。
“都晌午了?”成非意驚起身來,向周圍看了看,問:“天山派的人沒追來?”
鳳雲棲坐著沒動,抬起頭來衝她搖了搖頭:“沒有。”
成非意似是鬆了一口氣,看了看兩邊的路,又說:“我們還是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