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隻有她的親生子女,又把老二管得服服帖帖,合著以後三清堂就變成她的私有財產了!
何當歸瞧出老太太的臉色不善,趁著相士還沒進來的空隙,又重提起“滑胎藥”的事:“二舅母壓著下面的妾室,不讓她們有孕,可是,總有人不願認命,要頂著風頭爭一爭。那花姨娘就是個有志向的,覺得只要頂風生出一個兒子,那她以後的地位就大大不同了,因此前幾個月瞞下了她有孕的事,等胎象穩固了才說出來,這時候,就算二舅母容不下她,想害她也比較棘手了,須知道,家裡多少雙眼睛盯著花姨娘的肚子呢。”
績姑娘剛從郊外回府,還沒聽說過這一段公案,可花姨娘的問題,她也知道一些,聽三小姐提到這個茬口,她也忍不住將自己知道的實情告訴老太太:“奴婢也聽下人議論過此事,他們還打賭,花姨娘的肚子能保到第幾個月,多數人都押賭說,花姨娘不光生不成,還要送掉自家性命。奴婢聽後氣憤,上前跟他們理論,可他們個個都一臉神秘樣子,彷彿揣著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就我一個人傻傻被矇在鼓裡一樣。”
老太太立刻想道,那些下人秘而不宣的事,一定就是孫氏用九草湯給所有二房妾室絕育的事。他們明明都知道,孫氏的種種惡劣行徑,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來跟自己透一個口風,可以想見,孫氏這些年在羅家的積威有多深!這個孫氏,已然湛湛爬到自己頭上了!
何當歸點點頭:“不錯,不光下人們關注花姨娘的胎,就連老祖宗您和二舅舅,也對花姨娘噓寒問暖。二舅母心中不忿,這還沒生出來,不知是男是女,你們就這樣上心,一旦花姨娘生出個兒子,豈不威脅到她的地位?”她彷彿親眼見過一般,繪聲繪色地講道,“於是,二舅母才一面對花姨娘的安胎藥私下做著手腳,一面又栽贓給我,而花姨娘呢,前次聰明地避過了九草湯,這次當然也聰明地避過了滑胎藥,還懂得聰明地買通馬大夫,為她圓謊說,腹中胎兒受滑胎藥影響,變成痴兒了。”
老太太聽得心情沉重,一時也未感覺奇怪,何當歸怎麼知道花姨娘買通馬大夫的始末。畢竟,花姨娘和馬大夫的交易,都是後來秘密審訊馬大夫,才從他嘴裡挖出來的。
何當歸也是三分已知的真相,搭配著七分猜測聯想,怎麼對孫氏不利怎麼說:“二舅母也被花姨娘矇蔽,以為胎兒的事已經解決,不會對她構成威脅,於是又想將此事牽罪到我頭上。於是她威脅花姨娘說,私自懷孕已犯重罪,要想跟她的痴兒母子平安,在羅家長久住下去,就要配合她誣陷我。然後,二人達成默契,才有了接下來的一連串故事,什麼人證物證,都是她們一早安排下的。”
老太太冷不丁問:“你二舅母為何執意要栽贓給你?她為何獨獨容不下你?”這個外孫女,這幾天真是伶俐得過分了,她知道這麼多事,還知道孫氏懷死胎又悄悄墮胎,為什麼直到今日才講出來?
“……”何當歸愣一下,反問說,“我一個小孩子,怎能知道大人們的心思,老祖宗您是這家裡的尊長,知道這家裡的各種典故,對家裡所有人的脾性和行事也都瞧在眼裡,您都不明白的事,我又找誰去問呢?”說著幽怨低頭,“我何嘗不想去問二舅母一句,我究竟有何辜何罪,才會讓她多方加害?”
績姑娘助言道:“是啊老太太,這怎麼能怪三小姐呢?她還在搖籃裡不知世間愁的時候,二太太就已經瞧她不順眼,要剪破她的手指了呢。”
老太太想起舊事,點頭道:“這個孫氏,忒歹毒了,難怪教壞了芍姐兒,真氣煞老身。那花姨娘也是,若不是因為她如今被孫氏嚇成失心瘋,肚裡有有個男胎,老身也絕對饒不了她!”
何當歸在面紗下無聲地笑了,隨著庚齡漸長,老太太的耳根子比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