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一邊和沈玉照說話,一邊瞧著另一處,見得沈天桐站在一邊不知道想什麼,卻時不時偷偷看一眼蔣白,似是打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去說話,心下不由來氣。再見著顧秋波獻殷勤似的拈一顆果子遞給蔣白,不由皺了眉。 “哼”一聲道:“將軍府養的難道不是哥兒,竟是姐兒不成?樣子肖女娃也罷了,這舉止說話,怎的也這麼女氣?”將軍府哥兒不成器正好看笑話,問題是孫兒和外孫兒都愛圍著他轉,這就可氣了。
沈玉照也嘆氣,“秋波沒個親兄弟姐妹,見著年紀比他小的哥兒,就愛護著。偏這白哥兒嬌嬌的像個女娃,不說秋波,就是其它府裡的哥兒,也護著他的。我只詫異將軍府怎麼把一位哥兒養成這樣了?這是年歲小,若是大了還這般,不是墜了將軍府的威名嗎?”
“說是這白哥兒出生時差點保不住,各人就百般護著疼著,深怕他有個閃失。養到如今十歲了,還當個姑娘家待著,自然就成這樣了。他若是姑娘倒好,偏他不是,咱們只看著罷!”沈夫人冷笑一聲,見得蔣白側頭嬌笑,一下轉開頭不再朝那邊看。
沈玉照和沈夫人說著話,因想著還沒完成尚太后所囑的事,另讓人往園子裡桃花樹下去佈置一番,在桃花樹下鋪了毯子,置了茶酒點心時鮮果品各式乾果等,這才領了各府裡哥兒姐兒過去賞桃花。見得這些人在桃花樹下言笑宴宴,只礙於夫人們在場,還不敢大聲笑鬧,一時領了各位夫人往亭閣處聽戲,待要讓這些哥兒姐兒自在說話。
各位夫人也知機,自然隨了沈玉照去聽戲,只密囑丫頭好生看著自家哥兒姐兒罷了。待演了一出摺子戲,眾人停下來要茶要水時,有一位口沒遮攔的夫人笑跟身邊另一位夫人道:“將軍府的哥兒姐兒都來了,將軍夫人怎麼不見?莫不成又有喜了?她雖生育了幾胎,相貌身段還像姑娘家呢,我每回見了她就愛打趣,問她怎麼只生兒子,就是生不出女兒來?可該去子母廟裡求求鳳燈。”
這敏王府下帖子請各府裡夫人並哥兒姐兒,尚婕和賀圓也接著帖子的,只是敏王妃畢竟是沈夫人女兒,尚婕容許小一輩的過敏王府,自己卻能推就推的,為的不想見著沈夫人,忍不住說出什麼話來。至於賀圓,見尚婕不去敏王府,她自然也不去,所以將軍府只有這些哥兒姐兒來了。好在帖子是以顧秋波的名義下的,老一輩的不來倒也沒什麼。沈夫人只得大家提起尚婕和賀圓,微微垂下眼,只反問道:“誰說將軍夫人沒有生女兒的?”
“將軍夫人什麼時候生了女兒,怎的沒有聽說?”眾人各各一怔。
“你們沒瞧見麼?那位白哥兒可不是活脫脫一位姑娘家,只差換上女裝了。”沈夫人語氣淡淡。
“哈哈……”好幾位和沈府相厚的夫人不由失笑,皆介面道:“論起來,這位白哥兒確是比姑娘家還俏幾分。他這要是女兒家,自然是絕色。但他一位男娃長成這樣,壞心眼說一句,這是投錯胎了。”
這些夫人取笑蔣白的當兒,莫若慧卻正在幫蔣白整衣裳,一邊道:“你呀你,今年都十歲了,老跟男娃爬樹打架什麼的,可不大好。今兒又被撕斷了袖子,幸虧沒人細看,若不然,也真丟臉。你身上穿這件衣裳是上回老夫人拿去廟裡祈過福的,這會斷了袖子可不是好兆頭。若是回了府,老夫人少不得要說的。再使她知道這是桐哥兒撕斷的,更要生氣。”
尚婕每季做新衣,都會把蔣白當季第一件新衣拿去廟裡祈福,求佛祖保佑蔣白平安長大。這會蔣白身上穿的,正是尚婕上回拿去祈福的衣裳。這祈過福的衣裳被沈天桐撕斷,蔣白用腳趾頭也想得出尚婕的臉色。她這會眨著眼道:“打架便打架了,只要沒被打著,祖母倒不會說什麼。這撕斷袖子,還真怕她生氣。慧姐姐,你得幫我想個法子瞞一下。”
“還能怎麼幫?除非把斷掉的袖子接上。只這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