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影像變得鮮明,一切又對上焦了。
而他真希望沒有。
亞伯和布蘭登還是有點搖晃,但鐘擺不見了。艾瑪站在亞伯旁邊,一手挽著他的手臂。
一時之間,喬不明白。然後他懂了。
他往上看著艾瑪,身上所有的傷痛都無所謂了。他覺得自己死掉也沒關係,活著實在太痛苦了。
「對不起,」她輕聲說。「對不起。」
「她很抱歉,」亞伯·懷特說。「我們都很抱歉。」他朝喬看不見的某個人打了個手勢。「把她帶走。」
一個身穿粗毛外套、頭戴毛線帽的粗壯傢伙抓住艾瑪的手。
「你說過你不會殺他的。」艾瑪對亞伯說。
亞伯聳聳肩。
「亞伯,」艾瑪說。「我們講好的。」
「我會遵守的,」亞伯說,「別擔心了。」
「亞伯,」她說,聲音哽在喉嚨。
「親愛的?」亞伯的聲音太冷靜了。
「我本來絕對不會帶他來這裡的,要不是——」
亞伯伸手給了她一耳光,然後另一手撫平自己的襯衫。那個耳光出手很重,她嘴唇都破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襯衫,「你以為你很安全?你以為我會讓一個婊子給我難堪?你還以為我對你很痴情。或許昨天是這樣,但我一整夜沒睡,已經決定把你甩掉了。懂了沒?走著瞧吧。」
「你說過——」
亞伯用手帕擦掉手上的血。「他媽的把她弄上那輛車,唐尼。快點。」
那個胖壯傢伙從後方熊抱住艾瑪,然後倒退著走。「喬!拜託別再傷害他了!喬,對不起!對不起!」她又踢又叫又猛抓唐尼的頭。「喬,我愛你!我愛你!」
電梯柵門轟然關上,然後電梯往上升。
亞伯在他旁邊蹲下身,把一根香菸塞進他嘴裡,劃了根火柴點燃香菸,然後他說,「吸兩口吧,這樣你腦袋會清醒點。」
喬照辦了。有一分鐘,他坐在地板上吸著煙,亞伯蹲在他旁邊抽他自己的,布蘭登則站在那兒看。
「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喬總算有辦法開口了。
「怎麼處理她?她剛剛出賣了你耶。」
「她有個好理由,我敢說。」他看著亞伯。「有這麼個好理由的,對吧?」
亞伯低聲笑了。「你還真夠遲鈍呢。」
喬揚起一邊眉毛,血流進他眼裡。他擦掉了。「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你應該更擔心我會怎麼處理你。」
「我是很擔心,」喬承認,「不過我問的是你會怎麼處理她。」
「還不曉得。」亞伯聳聳肩,把舌頭上的一小根菸絲用手指拈起來彈掉。「不過你,喬,你會成為那個訊息。」他轉向布蘭登。「把他弄起來。」
「什麼訊息?」喬說,同時布蘭登雙手從後頭插入他腋下,提著他站起來。
「如果你敢違抗亞伯·懷特和他的手下,那麼發生在喬·考夫林身上的事情,也會發生在你身上。」
喬沒說話。想不出該說什麼。他二十歲了。他從這個世界所得到的就是這樣——二十年。他從十四歲開始就沒哭過,眼前他也只能這樣,看著亞伯的雙眼,不要崩潰求饒。
亞伯的臉柔和下來。「我不能留你這條命,喬。如果有別的路,我一定會想辦法的。事情也跟那妞兒無關,你聽了或許會好過點。要找婊子到處都有。我已經找了個漂亮的新姑娘在等著了,只等我把你料理完。」他審視了雙手一會兒。「可是你不經我允許,就跑去一個小鎮亂開槍,搶了六萬元,還弄死了三個警察。搞得我們全都很難看。因為現在全新英格蘭地區的警察都認為,波士頓的黑幫是一群瘋狗,所以得